“她教你的是她想说的,我给你的这些内容,你加上去。在那之前,不要对任何人透露。”瞅瞅他那卖关子的死样,我就很想抽他。
我说明天……你不去陪我啊?
“我就不去现场了,在这里看直播一样。林语轻他们都会过去看你,别怕,朋友们都在。”
我点头说我不怕,只要你说的,你要我做的,我都相信。
“苏西航,”我在他肩膀上靠了一会儿,然后眯着眼睛抬起头:“你和苏北望……都要好好地出来行么?
等你出来了,我……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
“恩?什么……秘密?”
我摇头,说先欠着,你要是敢死,这个秘密我就永远也不让你知道。
“好吧,我不敢死。我尝试着死过一回,那滋味真不是人受的。说起这个我就火大,刘法医居然趁我在休病假,居然那两个尸体都解剖了!都说了是留给我的----”
我说行了你别废话了,我回去了。明天一大早就要去公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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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妈前天晚上回来的,这会儿倚在卫生间门上,看我对着马桶大吐特吐,一边担心一边还不忘吐槽。
“吃什么吃坏了啊?还要上电视呢,怎么发急性肠胃炎?”
我吐得两眼泪汪汪,我说没事的,可能晚上吃了点水果不消化了。
“你跟苏西航到底怎么回事啊?”妈说这两天也不见你们打电话:“而且今天这么重要的场合,怎么也不见他去陪你啊?”
我小声说,因为他要给苏北望做移植手术。所以……
我只能用这样的借口面对我妈,我时候苏西航是不想拖累我,他怕自己没办法活着出来,才没有选择跟我在一起。
妈还想多问几句呢,我的手机突然响了。
急急忙忙过去接----
对方喂了一声,我只觉得浑身的寒毛都要立起来了。
“是你?”
“罗绮,我能……见见你么?”
电话是黄健斌打过来的,自从我跟苏西航分开以后,我再也没见过黄健斌。
我小心翼翼地把房间门关上,生怕被我妈听出什么端倪。然后压低声音,却止不住悲愤的泪水。
我说你来找我做什么?为了苏西航,我可以不去举报揭发你,但你若是还有一点点良知,就应该自己滚去自首。
“你不是想去参加无国界医疗组织么?挺不错的想法,最好不要活着回来了。
自己做的罪孽,自己去承担吧!”
“罗绮,我……”黄健斌拖着无助的哭声,我几乎已经能想到他那张扭曲又苍老的脸了。
曾几何时,我们全家把他当成兄弟一样围炉畅谈。我爸买到什么好烟好酒,统统惦念着给他留一份。就连本命年的红毛衣,都是我妈帮他织出来的。
他抱过我,给我将烧瓶和酒精灯的爱情故事。上大学的时候只要我肯开口,什么社团什么俱乐部他都肯批准。
在罗大系花横行整个药科大的辉煌岁月里,人人都欣羡我有两个疼我的‘父亲’。
所以我真的真的很想当面问问他,当初给我爸爸下毒的那一瞬间,他到底是被什么鬼上了身!
“罗绮,我知道我犯了不可弥补的罪……可是西航……我……”
我抹去羞愤的泪水,我说我跟苏西航的事,你没有资格去操心。
你养育他十五年的时间,他已经在用他这一生最重要的东西去报答了。
“如果当年,他不是你的养子,你也不会把他带到学校的校庆上。我也不会认识他,就更不会有后来这些事。黄健斌,我们的缘分是你给的,就算是因果报应吧。”我狠狠地说着,不由自主地放大了声调。
“可是西航是真心爱着你的,罗绮。只要你愿意原谅他,你要我做什么都----”
“你做什么有用么!你杀了我爸爸啊!”我说黄健斌,我们之间的不共戴天与苏西航本来是没有任何关系的。
我现在无法跟他在一起,也不是用来惩罚你的!
“请你不要再出现在我和我妈妈的面前,我替我爸,收下你这一句对不起了。
我想我爸……就是到死都想不出会是你。他到死都还在维护着你这个老朋友的成就和成果,宁愿一个人去承担舆论和骂名。
明天‘健康之星’上市,我会让很多的名字绽放在阳光下,包括你----
但我觉得,这样的讽刺已经是对你最好的惩罚了。”
挂了电话,我捂着嘴哭了几分钟。直到快把自己憋死了,我才把窗子的缝推推开----
咦?
为什么院子里的晾衣绳上多了两床大被单?!
我妈刚才,下楼晾衣服了?
夜很静,窗子也开着口,我不确定我刚才稍微有点失控的歇斯底里,有没有被她听见!
心跳如擂,脚步虚浮。我悄悄爬到楼下,瞅瞅我妈。不在?
又返回二楼,看到她坐在书房的地板上,背对着门没开大灯。
只有一盏台灯放在面前,跟他妈的作法事似的!
我吓死了,赶紧过去从后面搂住她:“妈你怎么了?干什么呢!”
我妈在翻相册,一本本,厚重得跟回忆似的。
全是我们一家三口这些年来各种各样的生活照,旅游照。
昏黄的灯光下,我看不到她的表情,只是小心翼翼地碰碰她的手:“妈,你在……干什么呢?”
“没干什么……只是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