妘夕连滚带爬从地上爬了起来,掌心却是一片殷红,方才摔下去的时候她的右手正好压在二王子摔跤衣的铜钉之上,好几处都蹭破了皮肉,痛得她眉头紧锁。
青豫屁颠颠跑过来,想要扶她,“墨,你没事吧?”
“没事……”妘夕忍痛将右手握拳,避开了那个热情的少年,她不想让人看见她的伤口。
少年有点尴尬地收回悬在半空中的手臂,然后主动和妘夕自报家门,“我叫青豫。”
“恩。”妘夕低低应了一声,她现在没有心情搭理这个小公子,只想快点找到乌烈,然后回到自己的帐子去。
正当青豫追上来还想说点什么的时候,赫承一把拍上了他的肩膀,用眼神示意他赶紧退下。青豫望着赫承黑面神似的脸,撅了撅嘴不情愿地跑开了。
赫承一路带着妘夕急速往围场外边走去,行至一半,发觉有点不对劲,他停下脚步盯着妘夕一直握拳的右手道,“你手怎么了?”
妘夕反而将手往身子后边藏去,“没,没什么……”
“把手伸出来!”赫承不由分说强行将妘夕的皓腕捉住,慢慢打开她的柔荑,却是两道触目的小口子,虽不深却还在往外冒着鲜血。
“都流血了为何不早说?”赫承扬起自己的袍子,在内衬的衣角上扯了一块白布,替妘夕大致包扎了一下。
“谢谢。”妘夕看着自己被包成粽子一般的手掌,哭笑不得。想必三王子是很少做这种活计,她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包个小伤口能包成这副德行,不清楚的人只怕还以为她断了手掌了。
围场外,乌烈早已在那边恭候。妘夕怕他担心,抢在乌烈发现她受伤之前主动将右手扬了扬,“哎呀,没想到弓背上竟有根倒刺儿,不小心扎了一下。”
赫承看到乌烈用警觉地目光看向他,心想这小子八成又以为是他在欺负妘夕了吧?板起脸孔,他对乌烈吩咐道,“待会来小王帐内拿些金创药吧。”
“不必了,我那都有备着。”妘夕这次入小元都带了不少药材和成药,还有师父特别交代给晏治眼疾的药粉,今日围场之上都没看见离敕晏的身影,也不知他究竟怎样了。念及此,妘夕回头对乌烈说,“去将黑花牵过来吧,我在这儿等你。”
赫承看妘夕欲言又止的模样,终于忍不住道:“想问什么,直接说吧。”
“那个……师父说晏得了罕见的眼疾,我能去看看他吗?”妘夕心想离敕晏是赫承的陪随,一直在他左右,想来晏的情况三王子该是最清楚的。
“小元都内有疾医诊治,自不必你费心。”赫承没想到妘夕竟是跟他打探晏的病况,看来消息传的还真快呢。说起来,离敕晏突发的眼疾也真是奇怪,明明看上去好好的,既无红肿又无创伤,偏不能见光更不得迎风,否则非但疼痛不已还会泪流不止。
“哦,师父新研了一副药,可能对晏的病情有所帮助,我想给他送去……可以不……”妘夕注意着赫承脸上的表情,他似乎有点不愉快,便没有继续说下去。
“你现今是公子墨,除了出城,哪里都去得,不必征得小王同意。”赫承的话里明显带着一抹嘲弄的气息,“你和晏很熟么?这么关心人家。”
“公子晏好歹是王子的陪随,三王子就真的漠不关心么?”妘夕反讥道。
此刻乌烈已经牵着黑花而来,赫承看了一眼她的手心,俯身在她耳边说了一句,“小王晚上过来……取药!”
妘夕怔愣了一下才明白三王子指的是医治离敕晏眼疾的药,点头轻笑,“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