汨罗目送她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见,这才转回来望向长天,正好望见他目光当中的冰冷,于是微笑道:“神君有话请说。”
长天从案头将宁小闲的酒杯举起来,一口闷干,这才发现满口酸酸甜甜,不由得皱了皱眉:“她淘气惹事,你居然也陪她玩这样危险的游戏。”他家丫头就是闯祸小能手。惹怒一名真仙的下场绝不是好玩儿的。
汨罗红唇微弯:“既然如此,神君何不从一开始就阻止,还同她去了桐梓镇?”
这丫头把这事也告诉他了。长天心里没来由一股怒气:“修为到了真仙以上,要探知其中因果甚是简单。萧寄云颜面大损,必要找回这个场子。到时候我自然能护着她,你却要拿血肉去平息他的怒气么?”
汨罗讶然道:“今日才知神君竟也关心我死活!”
他巴不得这货早些死了。免得成天来勾|引他的身边人。长天微微一哂,就听汨罗接着道:“现在隐、奉两军同气连枝,一损俱损,我若有个三长两短,隐流就徒然少了盟友。不妥,不妥啊。”
长天也不生气。望着他突然笑道:“你若死在萧寄云手里,我自然就可以出手。大仇得报。你岂非得谢我?”
汨罗面色微微一僵,立时想起他前些日子得的情报提到,狄致远落入长天掌中之前曾对宁小闲出手,若不是福至心灵发下血誓引得天道公证,险些就解开了大陆战约对长天的束缚,好悬让虎兕出于柙。
那一回撼天神君未能得逞,想必郁闷了很长一段时间。现在再往深了想,汨罗顿时一懔。这家伙该不会是早想到了这一层。才任由宁小闲和他胡闹的吧?事后,宁小闲有撼天神君亲自看护,自是不虞。萧寄云不能对她下手,必不会放过另一个主事者汨罗。
最好汨罗能激得这位真仙亲自动手,那么作为奉天府的战时盟友,长天自然也可以对萧寄云动手!
那么,现在他成了诱|饵了?并且他百分百确定撼天神君必会见死不救,待他殒在萧寄云手里才拉竿收线。
这世界,到底是实力为尊,所以汨罗红眸微微一转即道:“神君果然好算计,眨眼间就将自己心爱之人一起算了进去。不过,你何必告知我?”
长天嘴角的笑容立刻变淡了:“我不提,你就想不到了么?再说,我们现下还是盟友,如你所说同气连枝,不是么?”他瞥了汨罗一眼,“另外,曹寅道快来了吧?”
原来如此。汨罗面色微肃道:“师父不日即至。”话虽如此,他的处境其实也并不算危险。萧寄云若要对他亲自出手,首先就要忌惮长天,无论这头巴蛇愿不愿意,他其实已经是奉天府的挡箭牌;若不是萧寄云亲自动手,汨罗又有什么好怕的?最最需要担心的,反而是这场大战结束之后。
长天默然,过了一会儿才道:“朝云宗今日启程,十五天后与我们会师北郯湾。届时,总攻开始。”
汨罗点了点头,站起身向外走去,快要迈出营帐时突然顿住,头也不回道:“这场仗早晚会打完。等到广成宫覆灭,萧寄云若丧家之犬,何事做不出来?她被真仙惦记上,你能分分秒秒护她无虞?”说罢,扬长而去。
长天待他身影消失,这才负手慢慢走回了主帅帐篷当中。
宁小闲正蜷在红木榻上,捧卷而读。弱萍侍在她身后,见到主人进来当即行了一礼,见长天挥手,也知机地退了出去。
宁小闲自是知道他回来了,依旧斜倚在榻上瞟着他道:“你和汨罗嘀咕什么了?”
她秀发蓬松,媚眼如丝,长天能闻到她身上传来淡淡的花露香气,显然是沐浴过了。此时她已经换过一件松软的粉红色丝袍,领口处没有系好,露出一截玉颈,看起来仿佛三月里头吐蕊怒放的桃花。
长天淡淡道:“他想让我杀了萧寄云。”
宁小闲放下书卷,瞪大了乌眸奇道:“什么?”
他在榻上坐下,她即往里头缩了缩。长天见她未着袜子,一双莲足玲珑雪白仿佛雕好的玉件,连筋络都看不见半根,不由得腹中火热,伸手捉住她足踝,在她的轻呼声中将她拖到了自己身旁。她抬足去踢他,反被他在脚心挠个不停,一时痒得咯咯直笑,到停下来时都已气喘吁吁,青丝凌乱。
丝袍系得并不牢靠,这么一番打闹下来更是半掩半映。他毫不费力地扯开,心不在焉道:“没什么,不过借刀杀人罢了。”
这双精致的小脚,很快就在他肩头翘起,轻轻摇荡。帐中的香气,也渐渐由淡转浓。
她闭着眼享受他的热情。这不是第一次了,她发现他每回和汨罗交锋之后,都会格外积极地向她求欢。
这算什么,宣示他的领土主权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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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接下的日子,就很是无聊了。
越靠近广成宫驻地,人类的聚居区就越是繁华,这和华夏古代越是靠近天子脚下的地区就越是富庶文明一样,乃是得到了仙派更周全的保护所致。
可是宁小闲刚刚往南赡部洲中部第一真仙的脸上狠狠扇了记又清脆、又响亮的耳光,长天遂将她按在身边,不许她离军。真仙的手段已然是神秘莫测的了,宁小闲明知道他是为了她好,可是在军中枯坐六日,每天除了处理火工营的政务和修炼神通之外就无事可做,实在也是无趣得紧。
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