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让白虎出面,那可不是普通人罢?就好像能让长天出面求人办事的,这世上也不会超过两、三人。
“那可未必。”长天没好气道,“他也不常把自己的脸当作脸来用。”每个神境的脾气各不相同,白虎生性放荡不羁,时常没有神兽的样儿。北境盛产各类金属,药物却是奇缺,噙凤丹又是古方,久未有成品现世,否则白虎也不用找长天要丹药使了。
她哧地一声笑了。这是骂人家不要脸么?“现在我醒了,你也没借口了,你自取了噙凤丹给他就是。我也好奇,他要给什么人用呢。”
长天见她终于开怀,眉间轻愁淡扫,也就配合道:“我可懒得理会,只知他每晚都外出,不在大军之中。”
“这客人当得真是来去自如。”宁小闲笑了笑,提醒他道,“最好打探一下他的行踪,摸清这个女人是谁。”
“嗯?”他听出她话里有话。
“女人于你们而言意味着什么?”
这话听着好生险恶。他摸不准她的用意,不好轻易开口,免得给自己找不自在。
宁小闲见他满面戒备之色,不由得又好气又好笑:“这么小心翼翼作甚,怕我吃了你不成!好罢,我再换个方式问你,倘若这个凡人女子当真存在,她对白虎而言意味着什么?”
这问题甚是清晰明了,转眼间长天嘴边就露出了一丝笑意:
“你说得对,这事情倒不妨留意。”他生性高傲,所以甚少往那方面去想。果然,还是他家小坏蛋装着满肚子坏水,处处替他着想。
他想了想,终又抓着她的小手道:“你这趟赶赴雁沙岗,奉天府的确出了大力气。汨罗那里,我已经替你两清,此后不用将这份人情记挂在心上了。”
她记着这份人情,就是记着汨罗,他怎么能够忍受?
那可是好大一份人情,她奇道:“你怎么还上的?”
他撇了撇嘴:“我赠了他一枚道果。”
宁小闲一怔,心里也不由得暗暗叫绝。春华秋实树,世上仅有一株;玄天道果,同时只可能存在九枚。这东西真是有灵石也买不到的宝贝,恰好汨罗渡过天劫之后正要闭个长关,正是破茧成蝶、修为即将突飞猛进的关键时候,服了这枚道果,就有再一次领悟天机、上体天心的机会,获益非同小可。
世上修仙者千千万,道果却永远只有九枚。对修道之人来说,这才是真正千百年难得一觅的好机缘。
送礼也要看准时机,长天现在将道果赠给汩罗,正有雪中送炭的妙处。所以宁小闲欠汨罗的人情,当真也能靠着这枚道果一笔勾销。
她由衷佩服道:“你真是厉害。”处理这番人情世故,她比起长天来,还是差了十万八千里之远。
两人说了这么久的话,她面上也露出倦色。长天不忍她再劳累,轻轻扶她躺下道:“你下一次醒来,至少也是大半个月后了。此后休眠的时间会越来越长。战后琐事,交给我就好,你安心休息就是。”
她欲言又止。
长天看在眼里,微笑道:“不妨直说。”
“我怕你生气。”她强忍着呵欠,不想在心上人面前失态。
“但说无妨。”他给了她免死金牌。
她眨巴着杏眸,撒娇道:“我不想回巴蛇森林养伤。”
“那就不回。”
“……那里气闷得很……”没料到他这样痛快,宁小闲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你,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可以不回巴蛇山脉。”
“咦,可是……”他不是成天变着法子想把她带回去么,怎么转性了?这改变太突然,她怕怕啊。
“除非你想回去。”
“我不想!”她飞快说完,眼巴巴地望着他。
他被她的模样逗笑,俯首抵着她的额头道:“救命恩人的要求,我自该答应,不是么?”她几番出生入死救他,世间谁还能为他如此?只这么一个小小要求,他没有不满足她的理由。“再者,巴蛇森林远在大西南,我们若随大军返回,至少要半年才能抵达。你我均有伤在身,宜就近疗养。”
她将一对儿杏眼笑成了月牙儿:“对,要尽快养伤。”
“地方你来挑,但是挑好就不许乱跑。”长天点着她的额头道,“我也要闭个长关,你须得安静疗养,直到我出关。这一次,不许再惹出任何麻烦,否则”说到后面,声音转厉,“你这一生都离不开巴蛇森林了。”
她喜孜孜道:“是,谨遵上令!”眉目意笑意盈盈,哪有半分畏惧?
长天望着她,也只有叹气。
他的神国里,为什么就没有她的投影呢?
……
复七日,隐奉联军与北境仙宗议谈结束,随后交割赔偿事宜。由于双方各自保密,因此外界对这一次赔偿的具体数额并无了解。
震惊南赡部洲中部的雁沙岗大战,至此完全落幕,两军各自拔营回师,隐流和奉天府分道扬镳,各自启程返巢。
隐奉联军损失十余万人,一名仙人战殒。撼天神君怒而出关,连斩北境仙宗四名上仙,北境仙宗被迫与之和谈。这些消息雪片也似地飞向全大陆各地,成为继广成宫大战之后,南赡部洲中部的又一个大事件。
这也成为南北仙宗战争的拐点:
隐奉联军阻住了如狼似虎的北境仙宗,令后者一路南侵、势如破竹的脚步停顿下来。也从这一场战役开始,北境仙宗战无不胜的光冕被撼天神君轻轻摘走。
这就向所有南方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