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金色,你在这里见不到第二种颜色。
什么琼楼玉宇、什么朱门绮户,在它面前都弱爆了好吗?世界上哪里还有一种颜色比黄金更动人、比黄金更诱|惑、比黄金更让人热血沸腾?
最重要的是,世上哪还有一种颜色能让人心甘情愿地膜拜在它的脚下?就连这少年看了,也不由得长长吁出一口气道:“好厉害!”黄金虽然是世俗之物,可是由它叠成的庭台楼宇,无形中就让任何人都心存敬畏。
这是深刻在人骨子里的、对于金钱魔力的敬畏,连修仙者都不能免俗。进入这里的人,踩着一级又一级黄金台阶走上来的人,难免就要将这份敬畏迁移到千金堂身上。
这或许也就是千金堂所要达成的效果。
千金堂的大门对所有人敞开,所以这少年毫不费力地随着人流爬过金澄澄的台阶、迈过高高的门槛、走入宏伟的大殿、踱过曲折的回廊。
到了这里,访客就分散开来,前往各自目的地。这少年举目四望,挑中其中最宏伟、最华丽、位置也最高的一栋楼宇走了过去。
这里虽然处处金光夺目,却不是观光圣地,所以最气派的建筑当然是闲人免进的。
这少年自然也被拦在了门外。这个时候,他才从怀中掏出一枚黑色的木令牌,朗声道:“在下奉撼天神君之命,求见千金堂堂主!”
“撼天神君”这四个字,实在如雷贯耳。这里守门的也是修仙者,当然听过长天的大名,当下就有一名守卫接过令牌道:“请稍候。”转身往里头去了。
也不知等了多久,这少年中途无聊,抬头观察这楼宇内的布设,才见到四壁上都有黄金的版画,上面所绘的都是南赡部洲曾经发生过的大事。他一幅一幅看下来,看见最新一幅时不由得瞪大了眼:
这幅黄金版面上所刻绘的,赫然是隐仙峰之战。画面正中,是巴蛇本尊与恶鬼道鬼王尸陀舍交战。也不知这画者是否曾经亲眼目睹,婉转刻绘间,就令巴蛇的庞大、尸陀舍的狰狞,乃至这一战的酷烈,都跃然于画上,令观众热血沸腾。
这少年也下意识握紧了拳头,暗道:“要到哪一天,我才能有这等威风?”
这时身后有守卫道:“这位公子,我们堂主有请。”
接下来又是一番曲折的行进,守卫带他走到一堵半月门前,自己停了下来:“堂主便在里间,请贵客自行前往。”
这少年点了点头,抬腿迈过了半月门。
这一瞬间,他只觉身上微凉,仿佛穿过薄薄一层水幕,眼前景物也是随之大变,由满眼金碧辉煌变作了一湖碧水,而他就站在湖水轻轻拍击的岸边,有一座九曲桥绕行于礁石之间。
这座小桥仅容三人并肩,也不再是黄金铸就,只是垒方石为墩、铺条石为面、嵌柱石为栏,弯弯曲曲,一直通往湖心,桥面上甚至生长些许青苔,泛出浅浅古意。他数了数,桥身计有四十四节。
他阅历今非昔比,当知自己居然进入一个小千世界之中,不由得心中懔然,先提起了警觉,这才踏上小桥,慢慢走向湖心。
湖中有一座小榭,四周都以帷幕低垂。以他之眼力,只能望见其中人影绰约,似是静坐不动。
他慢慢行到小桥终点,踏上白玉阶,而后轻咳一下,朗声道:“末学后进郝虎,拜见千金堂堂主。”
里面随即有人应道:“进来。”
这声音低沉醇厚,又透着冷漠,最重要的是,他居然觉得有两分熟悉,像是在哪里听过。莫不是自己曾和这位千金堂堂主擦肩而过?他一边想,一边推门而入,走过雕梁画栋的玄关,才踏入榭台,而后怔住。
这里只坐着一男一女,男子俊美无俦,女子秀丽俏雅。
可是最关键的是,这两人他都认得。
他们也不催促,任郝虎愣了好一会儿:“小闲姐,神君大人?”
这趟出云城之行,分明出自他二人的指点。为何他千里迢迢赶来,却不见公输昭,反倒是:“你们二位怎会在此?”
长天不答,反问他:“离限定日期,还有两日罢?”
对这头神兽,他和所有人一样敬畏,此刻哪怕满腹疑虑,也只得应道:“是。”他披星戴月赶过来,终于在天闇球彻底报废之前,赶到了出云城,想求公输昭修复它。
“再让我看看它。”
郝虎拒绝不得,重新取出天闇球。这法器嗖地一下就飞入长天掌中,被他翻来覆去细观。
宁小闲嘴角弯起,笑意却没传到眼里:“你的速度,很快啊。一万两千里的距离,你只用了七日就赶到了,比期限还提早了两天。我原本的担心,看来全无必要。”
郝虎感激道:“姐姐和姐夫为我着想若此,我当然要全力以赴赶来修复……”
宁小闲打断他的话:“你动用了什么神通赶路,竟然这样迅快?”他的修为只到金丹中期,比照他的年纪,这修为进度已经很了不起,可是驭器飞行的速度没有这般快法。
郝虎顿了顿道:“有许多仙派也往这里来,我就搭了她们的顺风车。”
“比如?”
郝虎笑道:“乐音宫的天灵飞舟。”
昨日的确刚有一艘乐音宫的载具飞到。自从去年隐流以飞梭赶路,大大缩短了从西向东奇袭广成宫的时间和路程后,南赡部洲各大宗派也开始着手研制这种大型载具。如乐音宫这样的大派,自然是首先能拿出成果的。
宁小闲眯起了眼:“天灵飞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