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楼中里面奔出众多玄门中人,向来犯者各显神通。
先前那姓杨的以凡人之身进攻,速度却比普通修仙者更快,这倒让长天很有些惊讶,不过现在小杂鱼一拥而上,长天终被扰得烦了,长眉蹙起,打了个响指。
“啪”地一声,这空气中蓦地有细小的破空之声响起。若是罗欣榆的眼力也像宁小闲一样好,当能望见这小小的中庭里,空气中突然有细小得肉眼难见的金色光点闪现出来,落到了来犯者身上。随后这十六、七人齐齐爆作一团血雾,连骨头渣子都剩不下。
空气中一时飘荡着浓重的血腥气息。
罗欣榆看得小嘴合不拢,脸色刷白,突然趴到扶梯边上,大吐特吐。她不过是个在校生,哪里见过杀人的场景,还是一下十几人同时死在眼前。她柔弱的双肩颤抖,看起来好不可怜,不过宁小闲并没有上前安抚她。
罗欣榆颤声道:“小闲,你们杀人了……”杀人可是大罪,这还是一杀十几人。无论先前宁小闲和长天闹出了多大阵仗,对她来说都没有现在举手投足杀人盈野来得震撼。
宁小闲朝门口一呶嘴:“这事儿还没完,你若受不住,先退出去吧。”
罗欣榆担惊受怕地瞥向门口,赶紧摇头:“我、我要先找到我家人。”
她既有决断,宁小闲也不坚持,转身上楼。
罗欣榆眼看那两人信步拾梯而上,她不敢留在这屠杀之地,强忍着胃部不适跟了上去。
二楼是个长长的廊道,呈“冂”字形,房间依次排列,房门统一都是白色的,风格华丽,门上的花式雕刻复杂精美,细致之处极见工艺。
他们打开第一扇门,望见里面是个起居室,墙上有精美的油画,壁炉里居然还点着火,暖意盎然。
沙发边上,还有一道紧闭的白门。宁小闲走过去拧开,而后轻“咦”一声。
时至今日,能令她都大感惊讶的事情已经不多了,这必能算作其中一件:
门里是长长的廊道,廊道呈“冂”字形,每隔数米就有一扇白门。
看起来是不是很眼熟?不错,这就是他们刚刚跨进来的二楼格局的翻版。
为什么起居室后面,还有一模一样的建筑?
宁小闲心中一动,原路快步返回,拧开原先的白门探头出去,红唇立刻抿了起来:“果然还是如此。”
门外是二楼,乍一看和原先相似,却少了一样最重要的东西:通往第一楼的楼梯。
没有了楼梯,他们面对的就是一条曲折的廊道,几扇紧闭的房门。
就这么一进一出的功夫,通往外界的唯一通道就关闭了,变作完全闭合的空间。
宁小闲和长天互视一眼,很干脆地打开了廊道上的第二扇门。
里面是个餐室,墙画是丰盛的水果,上面画着的樱桃尤其生动,松木桌,配着四把餐椅。
餐室另一头同样有堵门,宁小闲走过去拧开了,却见到一条长长的“冂”字形。
这和第一扇门里的景象,诡异地一致呢。
罗欣榆就是再迟钝,这时面色也一点一点转白,喃喃道:“这是,这是鬼打墙吗?”
她只是自言自语,没料到宁小闲摇了摇头:“很遗憾,这好像并不是幻境。”她从太虚幻境里走出来之后,对幻阵的领悟能力又加深一层,这时就觉出所处空间的异常。
罗欣榆不死心,走过去打开了第三扇门。这里像是个杂物间,三人看到的,是几张西式的儿童床。
她抖着手,打开了这个房间的另一扇门。
仍是一模一样的房门、一模一样的廊道。
她的脸色一下白得像鬼,只能将最后希望都寄托在两人身上:“宁小闲,你们能走出去的,对吧?”
宁小闲手里不知何时捧出一枚圆珠,耸了耸肩:“不敢打包票哦。”她信手打开了第五道门,这里看起来像是书房,但这一回单人沙发旁边的角落里多了一样东西:
一具干尸。
这人死在这儿已经不知道多少年了,血肉早就干瘪,紧紧贴在骨头上,尤其眼窝深陷,两颊内凹,看起来格外吓人。倒是头发很长,颜色依旧发黑。
罗欣榆今日连番惊吓,早就麻木,骤遇这么瘆人的东西居然也没有尖叫,只瞠目道:“这,这人怎么死在这里?”
宁小闲目光如炬,一望就知道尸体上没有任何伤痕,连姿势看起来都像在熟睡。不过她紧接着就摇头:“这人是被饿死的。”
“你怎么知道?”
“他胃里空空荡荡,没有任何食物残余,反倒是严重磨损。”宁小闲指着干尸道,“它穿着的衣料十分考究,你再看他右手上的碧玉扳指,看起来生前也是养尊处优的贵人,没道理肠胃会被磨损成这样,除非他死前数日都不曾进食过。所以他多半是走不出去,被困在这里活生生饿死。”
宁小闲接着道:“他的服饰样式古旧,虽然考究但是质料很脆了。唔”她估了一下年头,“这人至少是五十年前就已经死在这里了。”若要问为什么尸首没有腐烂,其实原因也很简单:这里是个密封的空间,很久才有人进来一回,所以尸首不会被微生物分解,而是脱水变作了现在的模样。
咯咯两下,却是罗欣榆上牙打下牙的声音。这人五十年前就是被活生生饿死在这里,现在轮到他们了么?
三人走过书房的另一扇门,果然里面又是无尽的回廊,而回廊里的每一扇门,又通往下一个回廊……谁都明白,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