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沉夏挡在玄武面前,耳边却传来长天留下的最后一句话:“西边林地里见!”
话音未落,玄武的下一波攻势已到!沉夏即使再心不甘情不愿,也只能咬紧牙关苦苦顶住。玄武一时还未打算取他性命,因此他还勉强坚持得下来。那么,再接下来就是要坚持到那两人跑得远远地,他才好脱离眼前这头快要发狂的神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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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天和宁小闲返回地面时,外面的天光不再明媚。
离下一次天地转换,并没有多少时间了。
沉夏使用山河阵开辟出来的这条盘旋的石梯,不仅远离了库房。他们从地面上探出脑袋察探四周景象,发现地道开口位于一处隐秘的灌木丛后方,这里距离庄园大门很近,不过是数十丈而已。
在方才那样危急的关头,沉夏的依旧心细若此。只这一份缜密,她就知道这家伙若是离开云梦泽,恐怕今后成就不可限量。
出了地道,两人不敢有丝毫松懈,抬腿往庄园大门快步而行。沉夏在底下对付暴怒的玄武,必然顶不了多久。届时他抽身一退,他们若跑得不够远,保不准玄武会将怒气都撒在两人头上。
这里往来的凡人不少,两人不便大步奔跑,只好混入其中往外走,很快就凭着令牌走出了庄园。这时她才想起来羊总管没有一道儿出来。这老家伙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他再狡猾,也不敢在新晋女主人的眼皮子底下开溜。
两人出了大门再回首,那一处宏伟壮丽的庄园又隐在瑞兽椒图看守的小小庭院后面,四周仍是一片青山绿水的野山谷景致。
只是这里现在可不是一片谐和静谧的太平景象。
身后隐隐传来喧哗声。就这会儿功夫。已有七、八个凡人冲过两人身畔,面色惶急地去敲大门进入。宁小闲眼珠子转了转,问门上的瑞兽道:“外面出了什么事啦?”
这头龙之子的精魂对凡人倒很和善,一开口就是声若洪钟:“外头有怪物游荡,伤了不少人,嗯,应该说。伤了不少妖怪。这些凡人就是见着之后。赶回来报讯的。”
长天突然插口道:“伤人的怪物,在哪个方向?”
“西边。”
这么巧?长天微微皱眉,“可有凡人被伤?”
“不知道。”
长天点了点头。拉起宁小闲的手,这下终于可以放足往西疾奔了。
柔软的草叶在鞋底挲挲作响。宁小闲忍不住道:“那伤人的怪物,仍在四周游荡吧?”
长天点头道:“莫要担心。你我都见过那两头妖怪的死状。以那怪物之能,能接二连三将妖怪杀掉。反而令凡人跑回来报讯么?这就说明……”
她想了想,有几分明白:“说明它并不将凡人放在心上?”
“不错。我们现在皆为凡人肉身,大概不被它放在眼里。”他顿了顿道,“现在我们要担心的,反而是玄武。她若抓不到沉夏。恐怕会搜寻整个山谷,所以我们还是早些赶到与沉夏约见的地点为好。他有遁地之能,未必会比我们晚到。”
她想了想。突然吃吃笑道:“沉夏被我们摆了这一道,估计憋屈得几欲发狂。”
长天看了她一眼。眸中却没有半点笑意:“你以为我招徕玄武,只是为了迫他答应我们的条件?”
什么意思?她眨了眨眼以示迷惑。
这丫头,终归还是太嫩了,长天轻叹一口气。他走得虽快,意态却很悠闲,仿佛是在巴蛇森林里散步,然而他口中说出来的下一句话,却让她骤然抿紧了唇:“沉夏不会放过我们。”
她想了好一会儿,终于沉沉道:“你说的对,他不想让我们离开云梦泽。”
其实他从黑魇镜匣中摸出黄色光球的时候,就预想到了最重要的一点:他身具乙木之力能够诱捕木之精,而沉夏手里有沸焰地蟒珠,貌似双方可以各取所需,实则在这一场交易中,双方的地位根本就不对等,理由很简单:他们不过是凡人之身,而沉夏在固隐山河阵当中却是bug一样的存在,力量上的差距,决定了他其实可以随便将这两人搓圆或搓扁。
这种情况下,要怎样才能防止他突然反咬一口?那就是要加大自己手里的筹码了。宁小闲也知道这些,然而长天想得比她更长远,那即是破阵以后的事。
要知道,固隐山河阵被打破之后,他俩还身处云梦泽之中,仍是*凡胎,而沉夏却已经冲破了数万年来的桎梏,这个小世界当中还有谁是他的对手,还有谁能够制约他?他和长天、宁小闲在固隐山河阵里头产生了不少矛盾,难道会放这两人出去,恢复神力之后再来寻他的晦气吗?撼天神君可是与玄武并列的神兽,一旦回复本来力量,难道不会寻他晦气?
打人一拳,就要防人一脚。那么这件事儿又回到了最开始的原点:他们手里的筹码太少了,和沉夏交易过后就半点不剩。既然己方已经没有什么保命的手段,那么若要令自己更安全些,只有一个办法削弱对方手里的筹码。在第四幕天地里,玄武已是神兽之身,怎会让沉夏毫发无伤地离开?
他伤得越重,对长天二人的威胁也就越小。
说到这里,长天突然道:“依你之见,沉夏从玄武手里全身而退的把握有多大?”
这话问得好没来由,宁小闲正是一头雾水,音回答道:“八成。”
她这才想起,长天是携着黑魇镜离开的,这个声音就是镜灵。只听长天道:“倒比我预料的还要多一成。”
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