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苍安可没那般的配合,护士给他送去的那些吃的,都被他反怒砸到了地面上,甚至是砸坏疗养院里面各式各样的器材。
吵着闹着要出去,男人闹腾起来实在比女人更难看。
他要见苏半月。
疗养院却都是苏半月的人,得了苏半月的命令,在这里看着这位曾经的苏家当家人,看护着,维持最基本的生活,人不死留着一口气就成。
在疗养院第七次还是第八次打来电话说苏苍安要闹自杀,苏半月不去他就自我了断时。
电话打到了席宁的手机上,再由着席宁转告。
敲门进了办公室,苏半月正坐在办公桌前,手上正在擦着那把92f型手枪,枪身黑得发亮,而苏半月眉眼冷静,神色无波。
一身黑衣,静谧到一种恐慌。
“少主。”
席宁走近,朝着苏半月恭敬出声。
“讲。”
苏半月薄唇掀动,眉眼不抬。
“疗养院那边打来电话,老爷子吵着闹着要见你。说您不去,他就死给您看。”让您背上弑父的罪名。
完整这样一句才是苏苍安的原话。
“呵。”
苏半月应着声轻轻呵了一声,在这偌大的办公室透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地冷蔑意味,“他比任何都怕死,也会寻死?他要真的能自我了断,我还会考虑给他买副棺材。”
这话就是等苏苍安死了,他也不打算让他善终了。
“那少主,您去吗?”
苏半月没搭腔,手上却在拨弄着手枪,动作迅速。
这个样子的苏半月,席宁很担心。
正犹豫着是否出声,苏半月就已经起了身,迈步朝着办公室门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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疗养院,铁栏门口。
苏半月笑看着里面的一切,声音温温“父亲大人,你要见我?”
疗养院的单间里面,只有一张床,被子和枕头,关精神病人的,就连洗手间都是透明的,怕护士寻房的时候没看到人,精神病人在厕所里出了什么事。
苏苍安原本是坐在床上的,一听到苏半月的身上,立马从床上起身,大步朝着门口而来,脸色狰狞着看着苏半月“苏半月,我是你父亲!你这么做是不孝,大义灭亲,赶紧把我给放了,你听到没有!”
“父亲大人,我觉得你在这里享受你的下半辈子挺好的,母亲在这里过了她的大半辈子,她会很高兴有你陪着她的,跟她一样在这里度过剩下的时间。”
苏半月笑了笑,声音缓慢温和。
这话简直就是诛心之言。
苏苍安面目惶恐。
在这里度过他的下半辈子,被囚禁,限制自由,每日对着那些护士医生,被人当成一个精神病?
不,不,不,他才不愿意过这样的生活!
而苏半月唇角上的笑容,在刺激着苏苍安,身体里面的怒气,直接的翻涌而起,他忍不住,直接的抓住了铁栏,手背上方,青筋突现“苏半月,你个逆子,杀兄弑父,你不得好死。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你这个逆子,当初生下你我怎么没掐死你,二十多年,真是养了一只白眼狼,我二十多年养一只狗,狗也知道听话!”
“狼心狗肺的逆子……”
苏苍安漫骂的声音响不绝耳,人在愤怒的时候,还真是什么话都骂的出来。
更何况,苏半月还是他的亲生儿子。
听着苏苍安的这些话,苏半月未曾动怒,唇角上的笑容明显的撩开,低醇的嗓音徐徐而来,他笑着说
“我这不是还没死吗?我也还不是没杀父亲大人你?如果我是狗,那父亲大人你是什么呢?有些话,还是要注意一下的,别骂到自己头上的好。”
苏半月摞下这么一句话,转身就走。
苏苍安不停的拽着铁杆。
可是铁杆纹丝未动,一层楼,只剩下苏苍安那愤怒的声音在怒吼,以及,回响在苏苍安耳边,苏半月那清醇温柔到令人发寒的笑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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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一个礼拜,苏半月就已经稳坐苏家家主之外。
席宁跟在苏半月身边,打点后事一切。
多少人不服苏半月,都在看到苏曜日的那具尸体时噤了声。
在苏曜日的尸体边。
一身黑衣的苏半月,宛如从地狱里面走出来的修罗,那唇角上面所噙着的笑容,似笑非笑,更甚寒冷。
鲜红触目的鲜血,无疑敢有人吭声。
对于那些抵抗他,甚至是想要杀他的人,以及苏家家中的那些蛀虫,苏半月大换血,放眼望过去。
苏家现在,都是苏半月的人。
处理苏家家事,以及手伸到的范围,苏半月都在一一规划,苏家已经彻底变了天。
苏半月稳坐苏家家主的那一天,整整一天的庆祝。
灯红酒绿,菜肴无不鲜美。
到了晚上,苏半月带着一身的酒气,一个人开着车回到了海边别墅。
主卧室内,床头摆放着一张大幅照片。
属于南黎优的笑容,映现在那上面,美丽的女孩儿一身红裙置身在火红的玫瑰花海中。
笑容灿烂甜蜜。
照片中的她,很美,美到就像是落入凡间的天使。
他的手,轻轻的拂过,照片上她的脸颊,掌心所过,灼热一片。
一点一点地摩挲着。
耳边,似有南黎优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恍如昨日
那天,她一个人拖着被框好的照片,从门外气喘吁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