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大黑狗突然向他飞跑过来,颜盛国神色莫测地回过头,“你娘压根就不在外头,耍爹很好玩?恩?”
颜舜华依旧是笑眯眯的,“刚才她的确是在外边,我有看见她的裙角。》,要不是为了帮爹,我才不要做像爹一样出言不逊的人呢,没得毁了别人的兴致,又坏了自己的心情,损人不利己。”
“哼,你还真的没完没了了?也不怕我真的动手揍你。”他堵在门口,就是不让已经听到颜舜华声音的大黑狗进来。
“哎,爹,从前我被您揍得还少?教我念书的时候,您三不五时地就要敲我脑袋,原本我觉得自己并不是个笨蛋来着,可如今嘛,有时候还真的是蠢得可以。”
她不自觉就想起宋青衍的事情来,从前以为只是小事一桩,顺手也就做了,到头来才发现自己惹了个不大不小的麻烦。
颜盛国闻言倒也是提起他来,“精明说不上,蠢却是不沾边的,之前还不是将宋青衍给说得哑口无言?要是再伶俐一些,你爹我就真的要哭了。还不如笨一点好,最起码人实在。
话说回来,我之前为了脱身,答应了那个小子要劝一劝你,就算不肯透漏云家的消息,最起码也将事情跟那边的人通气一声才好。不管结果怎么样,他也只是求一个问心无愧而已,你何不成全他?
说来说去,这事情源头还是在你身上,要不是你从最初没有禁止与杜绝他的心思。恐怕如今他早就成亲了。宋家的人早就开始帮他物色合适的姑娘,你倒好,心血来潮插了一手。让他的姻缘横生枝节。”
颜舜华龇了龇牙,毫不意外他会这么想。
“我从书房出来就回房提笔写了一封信,刚才已经让沈靖渊的属下送出去了。约莫月余北边就会有回信,到时候再说。
不过爹,您可别直接告诉他我已经写信过去了,尽量不要跟他见面,见了也将事情推到我的身上来。就说你还在劝着,看样子多半是爱莫能助了,让他收收心过自己的日子。省得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
“我还以为你真的打算绝不帮忙。这么容易心软怎么行?以后在京城那样的地方,只怕你不被那里的浑水给淹死臭死,都要被自己心软的毛病给害惨了。”
颜盛国放下了一桩事情,转而又担心起自己这个傻瓜一样的女儿来。
颜舜华翻了一个白眼。
“那也是爹言传身教的。明明是个再心软不过的人。偏偏要装作自己心硬得跟刀枪不入的金刚菩萨似的,您不累,我看着都替您累得慌。
说一句软和的话语也就好了,非得在大哥面前板起脸来,一本正经的教训。这样的语气,只会适得其反,让您永远也没有办法很好地贯彻自己的想法与计划。
您再担心他,再想要扭转他的性情。让他刚强一些,也不能够矫枉过正。其实嫂子也不是真的那种强悍的妇人。要不然,大哥也不会那么爱护她了。即便有再多的缺点,不能否认的是,他们夫妇之间的感情的确是很不错的。
他们也都是孩子的爹娘了,爹您还是像小时候那般当他们是个需要耳提面命的小孩子,这怎么能行得通?
说也说不过去嘛。您想一想啊,自从您成亲组建属于自己的家庭以后,祖父这么多年来,什么时候也当着其他人的面对你大发雷霆过?甚至还严重到口不择言的地步?”
其实也不能说完全没有。在刚成亲的头三年,颜仲溟对于他这个最小的儿子也是诸多不放心,曾经在他惹恼颜柳氏时出面怒骂过许多次,只不过那个时候颜昭明还小,所以无所顾忌。
在后面的孩子逐渐出生后,颜盛国心性稳重了不少,最后又经历了丧失长兄与双腿残废的惨痛事故,父子俩此后相处起来也就更有一种心痛与格外珍惜与宽容的心情,因此那些责骂与迟来的叛逆,都一一烟消云散了,颜舜华他们自然也就不知道。
“我被你祖父骂得连家都不敢回只好惴惴不安地躲在山上的时候,压根就不知道日后会生下你这么一个女儿。小时候温顺得不得了,我还担心你太过怯懦,长大以后出嫁了要被夫家欺负。结果你倒好,却成了三个女儿当中最为牙尖嘴利的。
大丫自不必提,从小到大都是一如既往地温柔和气,最像你娘亲。
二丫呢,看着是个风风火火泼辣有余的,嫁了人却被丈夫管的死死的,让她往东她绝不往西,柏润东那小子即便卖了她,恐怕她都会高高兴兴地替他数钱。
反倒是你,也不知道是在那一次投河自尽时脑子被磕坏了还是进水了,居然开始古古怪怪起来,一路波折不断,吓得我和你娘一惊一乍的,时常肝胆俱裂。偏偏你胆子也够肥,连自己的终身大事都自己搞掂了。沈家那小子反倒像是被你吃得死死的。”
颜盛国感慨了数句,心里虽然终归是忐忑的,但不得不说,隐隐约约的,内心深处还是会有一种与有荣焉的感觉。
麻雀变凤凰,飞上梧桐枝,这可不是他们颜家女儿趋炎附势而来,而是那顶天立地的梧桐自己迎风招展使劲浑身解数勾|引的!
是的,哪怕心中多少有些得意情绪在,但是颜盛国还是固执地认为,一定是沈靖渊这个世家子弟使用了无数手段,最终才会将他心目当中最为聪明的小女儿给勾|引去了的。
颜舜华可不知道自家父亲一瞬间闪过了那么的念头,要是知道的话恐怕会笑喷到直接晕过去为止。
不过也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