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颜盛国下了断语,“你看着吧,往后对于他的许多要求,霍婉婉哪怕心里不同意,面上也不会驳了他。靠近孩子不会阻拦了,恐怕死缠烂打之下,霍婉婉还真的会嫁到柏家去。”
颜舜华却觉得不一定。
毕竟,仅仅是喜欢的话,感情有可能会是无所顾忌的放肆,但是如果是爱,那情到深处,必然会是无比克制的。
她这么想,也这么说了,却被颜盛国又敲了一次小脑瓜。
“你啊,还是年纪小了些,很多事情没有经历过,自然看不透。男人是目标性非常明确的群体,像柏家这个二小子,尤为如此。
他既然开了口求亲,不管居于什么理由,那肯定是不达到目的就誓不罢休的。如今霍婉婉虽然下了狠手,但是最后还是开口呼救,那就证明她在最后关头还是心软了。要是这人死了便罢,没死,那霍婉婉妥妥的就是他的盘中餐碗中肉。
委屈谁也不能委屈了孩子,在两人都有心要给锦哥儿建立起一个健全的家庭的基础上,他又无心去外头拈花野草,又有本事养活妻子和孩子,霍婉婉不想嫁可是也拒绝不了,又没有办法真的一刀劈了他,最后的结果不就只能够顺着他的意思发展吗?”
柏润之的做法太过刚烈决绝,压根就没有留给霍婉婉反应的余地,或者说也是留了的,只不过,那却要求她手染鲜血,亲手杀了他,如此,心狠如斯,方能在余生的日子里逃离他的视线,以及心灵上的折磨。
可惜的是,一如柏润之所料想的那般,霍婉婉的确算得上狠心了,可是却并不能够贯彻到底,她终归不及他的心硬如铁,最终并未眼睁睁看着他流血过多死亡,而是下意识地选择了呼救。
颜舜华想要反驳,却也知道实情十有**就如颜盛国分析的那般,哪怕柏润之是心血来潮之下,在极短的时间内综合考虑分析了所有因素之后,才做了这么突然的决定,但是这并不能改变他刻意算计了霍婉婉的实质。
他对自己狠,对霍婉婉同样能够狠得下心肠,这样的男人,是非常难以驾驭的,因为没有人知道下一瞬间他会做些什么。
他的言行举止,几乎都是由心而发,想要守规矩时就比谁都要合乎礼仪,不想要遵守条条框框时,不管是心中道德还是外在的律法,他通通都能够弃如敝屣,甚至潇洒地将自己都整个揉碎了塞进粪堆里去折腾。
而许多时候,他偏偏还能够玩出乐趣来,仿佛自己就是那屎壳郎那般,滚粪球是天性,所以乐此不彼。
旁人觉得他惊世骇俗,他却认为旁人的看法太过奇怪。
归根究底,他心中没有畏惧,不管是对脚下的这一片土地,还是对头顶的那一方天空,甚至是对自己的生死,他早就置身于外,毫不在乎。
“爹,如果婉婉最后还是不同意成亲,那我插手阻止他硬来,也是合乎道义的吧?她跟我提了好多次,说要跟着我,哪怕是以奴婢的身份。”
颜盛国闻言皱眉。
“她这是陷你于不义。这次都差点一命呜呼了,柏家的二小子要是活过来了,他能同意自己儿子的亲娘做人奴婢?他会活生生地撕了你。
这两人最后不管是成不成亲,都已经因为锦哥儿的缘故,成了一根麻绳上的蚂蚱了,依照男方的意愿来看,一起生活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你就算愿意也敢收下霍婉婉做奴婢,难道还敢将柏家的二小子也一块儿收了,让他为沈家做牛做马?
这是强买强卖的事情,就算他们两人都没有意见,恐怕你与臭小子也会很难办。”
颜舜华嘴角抽抽,她还真的不能够也不敢收下柏润之,哪怕这人自身愿意,也会用易容术变换一个可靠的身份呆在霍婉婉的身边,一块儿进入定国公府伺候她。
但是放这么一个定时炸弹在身边,她的心得有多大才能够每天都安然入睡啊?别没作威作福成功,就莫名其妙地丢了小命。
“请神容易送神难,这可不是愿不愿意和能否成功的事情,柏二哥这样的人才,要真的是屈尊为我做牛做马,那可是会让我折寿的。我还真的用不起这样的人才。
但是我插手也是理所应当的不是吗?就算他愿意陪着婉婉来沈家,我和沈靖渊也可以理直气壮地拒绝他啊。”
就算柏润之精通易容术让人防不胜防,可是沈靖渊也不是吃素的,他身边的能人比比皆是,要识破柏润之的易容术,那只是时间问题。认真起来,兴许柏润之还没有能够混到她身边,就已经被提溜出府了。
不过,颜舜华却觉得这人多半会光明正大的来。在已经底牌用尽之后,他已经颇有些耍无赖了,完全像是那些毛头小子那般,就这么不管不顾地赖上了霍婉婉。
不管对方是什么反应,厌恶还是欢喜,憎恨还是平和,反正能不能忍,都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他所想要的,却是像狗皮膏药那般紧紧地贴着霍婉婉,让她想要甩脱却摆脱不能。
一念至此,颜舜华就不由得扶额。
“爹,您觉得我现在将婉婉母子俩送走还来得及吗?沈靖渊肯定可以安排合适的地方让他们隐居的,保管柏二哥短时间内甚至是一辈子都找不到。”
颜盛国闻言却是瞪大了双眼,“你想干什么?直接让你二姐夫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兄长发疯最后郁郁而终?
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锦哥儿在我们家过得虽然也很好,但是他私心里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