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他,柏润之要求儿子必须亲自品尝的药草,都是有把握随时掌握情况的。他们兄弟几个,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就是这么走过来的,别人家的小孩吃糕点当零嘴,他们柏家,孩子的嘴里吃的却是药草。
不吃苦中苦,又如何能够成为人上人?任何一个领域的佼佼者,都不是单纯的凭靠天赋,就一飞冲天登上巅峰,从此高处不胜寒,一览众山小。
不过,对于这样的情况,颜舜华还是觉得有些过于苛刻了些。虽然她不是很了解这个时空的医学世家,从小是怎样培养子弟的,但是在现代,医生可不是这么培养出来的。
哪怕多有把握,总会有意外。更何况,明知道有些药材有性,柏润之居然还是任由儿子当着自己的面吃下去,不知道该说他心脏太过强大,还是性情够狠。
如果是她,绝对做不到这样,哪怕是处于霍婉婉的位置上,她也不可能如此。
不过,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她与大庆人的不一样来。霍婉婉经过柏润东解释之后,已经放下了很大一部分的担心,转而更多的是期盼,希望儿子真的能够习得一身医术,可以救死扶伤不说,更重要的是,能够保住自己的性命。
在霍婉婉看来,只要不是什么大意外,那么会医术的人,总会比那些不懂得医术知识的人要活得更为长久。
如果当年霍家有人会医术,她的父母就不会早早就因病去世了。
“柏二哥,如果可以,有的药草还是别让锦哥儿尝试了吧?即便尝试,也用不着吃那么多,那是很容易累积的。”
有许多次,颜舜华都看见霍宏锦吃了不单只一棵,而是数棵,偶尔还因为品尝不出来,吃了一大堆,只为了更加准确地掌握味道。
“噢,这不用你说。锦哥儿吃的分量其实很少,最起码,相较于当年的我来说,他每次尝试的量还不到我的一半的一半。”
颜舜华有些狐疑,柏润之却笑眯眯的,任由她打量。
“信不信由你。要不然你以为我的好医术是从哪里来的?天上掉下来的馅饼?”
“可是我几乎就没有看见过二姐夫也这么做过。他非但自己没有亲自儿这么做。”
柏润之冷哼,“当初他瞒着我事情真相,还敢背着我先行领了锦哥儿入门,如果我的儿子有个三长两短,兄弟都没得做,你以为他还敢往小家伙嘴里塞药材?”
柏润东的医术基础更加扎实,或者说是涉猎更加广泛,但是在毒之一道上,柏润之却远胜于他。这也是为什么柏润之敢这么做的缘故,而柏润东,却多少会有些犹豫。
“你还好意思说呢。二姐夫都不敢的事情,你这个亲爹却毫不留情,看着也实在是太过让人心寒。”
柏润之却丝毫不上当,“想要打击我?这话可不够刻薄。来来来,我教你,你应该这样说,‘难道你死了你儿子?那可是你唯一的儿子。要是毒死了他,你可就没有人送终了。’
你看,但凡你这么一说,就能够命中靶心,彻底激怒我。”
颜舜华嘴角抽抽,对于他的这一番描述实在是无语至极。
柏润之却依旧是笑眯眯的,状若不在意地转了话题,“对了,你出嫁时准备要几个陪房?算上我一家,恩,就打霍家的名头好了。”
颜舜华瞪大了双眼,“别告诉我,你已经做好了思想准备,想要做上门女婿?”
“怎么,不行?”
柏润之是用一种子的揶揄语气反问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从他吊儿郎当的神态中,颜舜华却听出了掩藏着的认真来。
她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柏二哥,还是别开玩笑了。这可不是什么恰当的破局方法。”
柏润之却依旧是笑眯眯的,抬眼看了看天空,意味深长,“可是却未必不会是一种行之有效的好方法。所谓的名誉地位,我柏润之早就没有了。不,应该说,在京城人眼中,我早已经名誉扫地,没有什么名誉可言。
当然了,在不知情的眼里,我还是炙手可热的金龟婿,谁家姑娘能够嫁给我,那都是祖坟里冒青烟,三生有幸。”
颜舜华眼角抽抽,“别将自己说的那么惨。最起码你还有人生自由,有本事,有足够的银钱,许多人拮据度日,终其一生都在为怎么能够不饿肚子而蝇营狗苟,比起那些人来,你已经很幸福了。”
柏润之学着她平日的模样耸了耸肩,很是光棍,“是啊,像我这样穷的只剩下了钱的混蛋,比之于那些真的一无所有的人来说,还真的是值得艳羡的。不过换做是你,你宁愿像我这样,还是宁愿选择像他们那般,虽然贫穷,虽然艰辛,却能够清清白白地做人,直到老死?”
这压根就不是一个问题,所以他的声调虽然平淡,但是语气中的嘲讽却一览无余。
“我不会有那样的人生,不管是你的,还是刚刚说的那类人。我虽然是个女子,但是却也有自信,相信凭借自己的头脑与一双手,就能够混口饭吃。能否富可敌国暂且不论,但是做个小小的财主,应该不会是个太大的难题,只不过要费点心而已。”
颜舜华再次抬头望了望天,总觉得快要下雨了,她能够感觉到空气中水汽的聚集,皮肤也感受得到那一种湿润。
希望不要是大雨才好,否则对于受灾地区真的会是雪上加霜。
“好吧,被你打败了,果然是与众不同。寻常姑娘家总会跳进去的陷阱,居然没有几次是对你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