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舜华将穆小茶放在藤椅上,看她没一会儿便又合上了双眼,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便找来薄毯子给盖上,接着也捋起衣袖开始搞卫生。
霍子全起初还乖乖地坐在一旁的小板凳上,时不时地看看穆小霞,又看看认真打扫的祖孙俩,后来大概是觉得无聊,坐不住了,便自己从小板凳上下来,在随时可以看得见她的地方晃悠,一会儿看看木槿花,一会儿又蹲下身去研究研究蚂蚁。
直到将祠堂里里外外都打扫了一遍,他们才坐下来一块儿吃饭。穆小霞被姐姐穆小茶抱回了家,霍子全则留在祠堂,与颜舜华一道陪颜仲暝吃饭。
颜仲暝久未带孩子,但不得不说的是,姜还是老的辣,就这么一会儿工夫,已经让霍子全放松了戒心,不单只让抱,居然还乖乖得让喂饭。
颜舜华在一旁看着只觉得神奇不已,感慨人与人之间的缘分真的是再奇妙不过的事情。要知道,即便是颜盛国,如今还没能够让霍子全这般的放松。
“祖父,这孩子看来是真的很喜欢你呢,居然一点儿都不认生。(..l $>>>’小‘說’)”
颜仲暝笑笑,又喂霍子全吃了一口原本并不喜欢的胡萝卜,“幼童是最敏感的,再怎么天真烂漫,潜意识里也还是会挑剔周边的人。我大概是合了他的眼缘,所以他才会这么的顺从。”
这意思就是,其实他也觉得这小家伙还不错。
见他露出微笑,颜舜华便装作不在意的样子试探道,“要不以后我每天都带着他过来?这小家伙如今还认生得很,总是老老实实地呆在家里头,除了跟穆家姐妹与锦哥儿一起玩以外,都不太敢凑到雍哥儿与徵哥儿身边去。
偏偏他年纪又着实是小了一些,几个大的都不爱带着他。
爹呢,倒是有心教他认认字,可是试了几次,每一回他都嚎啕大哭,因为这样,好像还被他讨厌上了,见到就想跑。只有我和婉婉有一个人在的时候,他才会老老实实地呆在爹也看得见的地方。
我想着,他到底也是男孩子,总是这般粘着女子算什么?虽说小了些,可到底还是和我们是不同的,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养成习惯,日后成了那种长于妇人之手行事畏畏缩缩的人。”
颜仲暝愣了愣,接着便是哑然失笑。
这孩子,其实是怕他独居寂寞了吧。
“可以,等他熟悉了祠堂的环境,也可以安安静静地一个人与我呆上一两个时辰的时间,那个时候,你就每日下午都把他送过来吧。”
颜舜华在心里悄悄儿地给自己比了一个大拇指的姿势,这才高兴地抱上霍子全回家,半路上想起沈靖渊的叮嘱,又拐去了大房。
武淑媛在灯下对着册子,见她来了,便问是什么事。
颜舜华将自己的担忧说了,武淑媛沉默了很长时间,才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没有说该怎么做,便挥手让她离开了。
接下来的大半个月时间,颜舜华早上锻炼,顺道会拐去颜大丫家看看牛一均,然后跑回家帮忙做家务。
下午便看书习字大半个时辰,尔后就如约带着霍子全去祠堂陪伴颜仲暝,每一回都是吃过饭才会回家来。
晚上通常都是放松身体,与沈靖渊聊聊天什么的,然后便早早睡去。
如此规律的生活作息,换来的效果也是喜人的。霍子全爱上了去祠堂找颜仲暝这个好玩的老爷爷,沈靖渊呢,终于不用走一步路都像蹒跚学步的孩子那样艰难。
只不过,也还没有痊愈就是。可以伸展腿脚,却没有办法继续晨起的习武任务,他抱怨自己躺得骨头都松了。
“何止是骨头松了?你压根就是断了骨头好不好?伤筋动骨一百日,你还是老老实实地躺着养伤吧,别总是想要赶紧练武什么的,尽是给陈昀坤添乱。”
想到之前他摔到毯子上最后被陈昀坤黑着脸骂得狗血淋头一事,颜舜华龇了龇牙,敢这么大放厥词,这神医的待遇恐怕在沈靖渊面前是独一份的。
“其实我觉得他说得对。一时半刻不练武,最多也就是身手退步一些,但是要是你立刻不顾身体状况练起武来,真的会死人的。”
尽管知道她说的有道理,沈靖渊此时却不太高兴。
“你怎么就跟他同一个鼻孔出气了?他说什么就是什么?虽然心急如焚,但是我也知道依照现在的情况不宜多动,当时完全就没有想着练武,只是想走走而已。什么死啊活的,这话我不爱听。”
谁知道当时的情况会这般不乐观?出了丑不说,还让他直到如今仍然挨骂。偏一个两个都是他没有办法发作的人。
“那你现在也应该好好地躺着才对。陈昀坤不是说了吗?在他允许之前,你都不能轻举妄动。”
“哼,他说了能算?能的话就不会听我命令行事了。”
就算陈昀坤是因为报答他祖父的缘故,才会心甘情愿地效力于他,但不管怎么样,他是他名义上的主子这件事,却是名副其实的。
颜舜华闻言笑了笑,意味深长道,“哦,他说了不算,不知道我说的算不算?”
“……”
沈靖渊什么话都没有说,乖乖地喝了一杯温开水,就老老实实地躺回了床上。
“这么听我话?还真可爱。”颜舜华哈哈大笑。
沈靖渊眉头轻皱,不喜欢她用“可爱”这个词语来形容他,但是也没有去跟她争辩的意思,只是懒洋洋地道,“你要怎么奖励我?”
颜舜华依旧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