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我站在船屋上,手愣在半空中,呆滞的看着那迅速消失在眼前的小渔船。
真没想到这中年人船夫会跑这么快,靠,到时候我们想要离开这里,谁来接我们啊?
电话都不留一个!
待会要回去的话。只能从山那边走了。
正是中午的时候,烈日高悬,秋老虎发威,太阳跟火油似的四处燎着。
这一排船屋足足有接近十来条,都藏在芦苇荡的深处。
虽然周围的芦苇都被砍去,船屋下淤积的污水还有周围的水草、茂密植被。在烈阳照耀下,蒸腾出一阵阵令人窒息的湿热。
进芦苇荡里的时候,船只移动穿梭,还有些凉风。围肝上扛。
现在站在船屋上,周围一片死寂的沉闷,我一会儿就被闷出汗来。
这一排的船屋,都是深处芦苇荡深处,船底下是深达数尺的死水。
八九条船。彼此间都有木板搭在一起。
这些木板都是供小孩子在船上玩耍用的,大人只要跨个脚,就能从一艘船踩到另外一艘船。
虽然船只每年都会用桐油刷过,防虫防漏,一些木板缝隙里,依旧有细密的青苔,飘荡着一股闷湿的水腥味。
“嗯?怎么这么安静?”
周围异乎寻常的死寂,让我心中隐隐不安。
茂盛的芦苇将我看向四周的视野都遮蔽掉,低下头,只能看到那斑驳的船板、还有底下沉沉的墨绿死水。
明明四周都是旷野,空间却被周围一人多高、一望无际的芦苇压逼得异常逼仄。
密密匝匝的芦苇里。隐隐绰绰中,不时有簌簌的急速响动,似有什么东西在悄然蛰伏、窥伺着。
人在密集幽闭的环境中,会有一种叫幽闭恐惧症的东西,我怀疑自己此刻隐约的不安感,就是来源于对幽闭空间的某种恐惧。
而且周围的船屋,好像一个人都没有。
放眼望去,甲板都空荡荡的,只有船舷上的一些破旧的晾衣架,随着水波晃荡而晃荡。
也没有任何的炊烟和饭菜香味。
偶尔有阳光射进荡子里的死水中。泛出刺目的碎光。
人都死哪里去了?
二肥、老黑他们呢?
我掏出手机,一连给二肥、老黑拨了几通电话,电话那边却传来“嘟嘟”的盲音。
我就有些纳闷了,不可能吧,怎么电话都打不通?
这几个jī_bā去哪了?
我心里面隐隐有些不安,一间间船屋开始找了起来。
但快把这些船屋找遍了。我发现昔日热闹的船屋,竟然全都是空的,船屋里面到处都是腐烂的菜渣、鱼肉,还有一些坛坛罐罐和家具,甚至还有电视机落下了。
我就纳闷了,船屋里的大叔大婶们人都很节约,怎么可能一些碗啊罐子的都不搬走?有的连电视机都没有搬走,显然走得很是匆忙。
咳咳----
忽然间,最靠边上的一艘船屋里,传来了一阵咳嗽声。
那也是我最后一间没有检查的船屋。
我心中一紧,连忙跳上那船屋。
咔嚓一声响,脚下的船板竟然裂开了一道缝,船身也在我大力跳上去后剧烈的一阵晃荡,吓了我一跳。
向脚下一看,透过缝隙我都能够清楚看到下面的死水。
“小伙子,你在这做什么?”
忽然间,我背后响起了幽幽的声音。
我回头看去,就看到一个老头子蹲在阴暗的船屋里面,他佝偻着背脊,看不出身高,乱糟糟的头发花白,手里面正紧紧拿着一条鱼。
鱼还是活的,在他手上窜动。
鱼血顺着他的手,滴滴的淌落。
他一双浑浊的眼睛,正看着我。
在他身后,有一个烧着煤球的小炉子上,架着一个小小的漆黑铝锅,里面噗噗的冒着热气,传来一阵阵的奇异香味。
“丁伯?”
看到这老人家,我不禁有些惊喜。
“你……你是哪个?”丁伯听到我的话,费劲的上前,将我上下打量了起来。
他两个眼白翻起,明显是有白内障了。
他一走近,身上有股强烈的鱼腥味,直冲鼻翼。
这气味是如此强烈,我肚子竟一阵翻江倒海。
这是怎么了?怎么就想吐了?
我心中有些奇怪自己的反应,但我压下呕吐的冲动,老人家一辈子跟鱼打交道,又不讲究什么,吃喝拉撒都在穿上,有点味道也是正常的吧。
我以前来船屋玩的时候,就认识了丁伯,当时跟他接触很少,因为这老头子有点孤僻,又有白内障,眼神不好,很少跟人说话,一直独来独往。
他也没有儿女家眷,孤孤单单的一个人住船屋。
虽然从前看丁伯不觉得有什么,但是现在在这种安静诡异的环境里,看到了一个自己认识的老人,我还是很高兴。
“啊,你……你是那个小吴,对不对?”丁伯仔细看了我一会儿,竟想起了关于我的一些信息。
“对对,我是小吴,以前经常来这里,找曹家那个儿子娃玩耍的那个。”我连忙点头。
“好好,你慢慢耍。”
丁伯看了我一眼,低下头,将手上的鱼狠狠用力一摔,啪的一声响,鱼彻底不动了。
他竟然就不理会我了,低下头,用那满是老茧的手,在鱼鳞上剐蹭起来。
他的手指甲又尖又硬,竟跟刀片似的,一会儿就将鱼鳞刮得干干净净。
我知道这老头脾气古怪,耐着性子继续问:“丁伯,我这次不是来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