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婆走后,我就驱散了苏暴牙的阴魂,答应他日后一定会帮他和他小孙孙好好安葬。
苏暴牙才哭哭啼啼的消失。
他走了之后,周围一下死一般的寂静。
此刻夜色如墨,四野沉寂,我们几个饥肠辘辘。瑟缩在丁伯的船屋上细声交谈。
旁边是三具尸体,一阵阵的尸臭弥漫,环境诡异而阴森。
我不时的都会注意一下周围状况,唯恐那杀掉苏暴牙的水怪会跳上来。
忽然,哗啦一声巨响,船屋的船板被重重砸了一下。
我悚然站起。直奔那声音来的方向查看。
耀眼的手机灯光在水面上一阵乱扫,二肥跟老黑、龙沥都赶了过来。
他们跟着我,拿着手机,循声在水面上照去。
就看到黑暗中,粼粼的波光里有一尾黑线似的鱼脊在没入远方。
摇曳摆动的鱼尾卷出阵阵涌浪,哗啦作响。
分明是一条一米多长的大黑青鱼,密密麻麻的鳞片森然如甲,在光线的照耀中闪烁寒芒。
这大鱼,跟昨天中午时候,我在船头向下张望时,看到水里匍着的那条大青鱼简直一模一样。
“天哥。怎么……又是这条鱼!好奇怪,今天中午的时候就见过,又来了。”龙沥咂舌。
二肥跟老黑松了一口气。一条鱼而已,只要不是水怪就好。
我眉头锁紧,嘴里面含糊应了龙沥一句,内心里却涌起浓浓的不安。
这条大青鱼太奇怪了,难道它是在监听我们的话在吗?
想起暗中被控制的那杀人水怪,如果真有高人在船屋布置下手段,让大青鱼监视船屋的一举一动,实在是容易得很。
这个黄天荡里,现在实在是诡异。
幸好那奇怪的大鱼离去之后,船屋里没有出什么事。
龙沥跟二肥、老黑到了下半夜,扛着船屋上的阵阵尸臭,也睡得呼呼作响。
我心绪不宁。一晚上都没有睡,一直熬着守夜,看到天边传来了第一缕曦光,暗自舒了一口气。
天一亮。我们就赶紧处理苏暴牙等人的尸体,给吴江水上派出所打了电话,报告了案情。
一听说黄天荡这边死了三个人,水上派出所那边马上紧张起来,迅速出警。
不一会儿,一艘冲锋舟就载着三个水上派出所的民警开进了黄天荡的船屋里。
我们四个人,包括龙沥在内,打扮、言谈都很有混混气息,旁边又有三个很诡异的尸体。
这三个民警居然将我们当成了重点怀疑对象,盘问了好久,气得我头都要冒烟了。
刚好我身上又没有戴杂务科的证件,报上我们三个人的身份之后,这几个民警竟也不相信我们是杂务科的人,态度很强硬,根本不叼我的话。
我简直无语了,赶紧给小辣椒打了个电话,然后把电话递给了水上派出所的几个人。
小辣椒在电话里也不知道跟那几个民警说了什么,一通电话打完,他们态度立马一百八十度转变。
不仅让我们离开,还用水上摩托车将我们几个人客客气气的送走。
二肥坐在水上摩托车上,高兴得合不拢嘴,“看到没?小龙,你天哥以后要吃软饭了。哈哈哈!”他拍着龙沥肩膀,冲我挤眉弄眼。
龙沥也笑嘻嘻的:“天哥这软饭吃得有水平,嫂子是什么来头?看起来不像只是一个小片警那么简单啊。”凑到我身边问。
我只是敲了他头一下,“麻痹,不该问的别问。你天哥我英明神武,像是吃软饭的人吗?”
骂完后,我心里有点美滋滋的。
在吴江码头上岸之后,我并没有立刻处置苏暴牙等人的尸体。
因为他们是非正常死亡,肯定会有法医检验尸体等过程,这个程序要走几天。
我只是给还在安陆殡仪馆做事的高双牛打了个电话,交待了一下,让他几天后去水上派出所附近的警察局停尸间要人。
高双牛做事情,我很放心,这小子憨厚老实,为人不错。我安排的事情,他一向会办得妥当。
果然,高双牛一接到电话,比我想象中还积极,立马开始跟水上派出所那边联系了。
我算是放下了一桩心事,完成了对苏暴牙的承诺。
到了东港派出所,我们一进小辣椒所在的办公室,赫然就看到了一个已有些老态的中年人,穿着很正式的中山装,戴着眼镜,一边悠哉品茶,一边坐在小辣椒对面的靠背椅上看报纸。
他虽然只是简简单单的坐着,却有一种身居高位者的威势。
我们几个一进去,看到这中年人,都愣住了。
吴全法?他怎么今天会来这里?
“小吴,你们几个来了?坐坐坐。”虽然吴全法不在东港派出所办公,但他那样子仿佛这里是他家一样,很随意的向我们招呼。
身为江州政法委书记,又兼任公安局局长,吴全法的名头在我们这些从前的小混混,包括龙沥的耳里当然如雷贯耳。围乒豆圾。
其实我们三个见了吴全法还好,毕竟打过交道,现在我又算是体制内的人,不会太犯怵。
龙沥这小子就有些慌神了,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很是局促。
小辣椒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脸色肃然。但瞥向我的眼神里,分明有一丝戏谑的笑意。
她显然很乐意看我出洋相。
对于我询问的目光,小辣椒竟然无视了。
“听说你们三个在黄天荡碰到了麻烦事?”吴全法摘下眼镜,放下报纸,抿了一口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