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在传这谢大姑娘去了庵堂清修,这是想挽回名声的节奏?”
亓三郎并未理会那提问之人,只静静的看着手中的兵书。
明子煜哎呀了两声:“表哥,你也忒无趣了,如今姑姑可是为着你婚事,急得头发都快白了。”
“舅母为着你的婚事。已经白了。”淡瞟了他一眼,将书翻了一页:“听说待舅母生辰过后,便会招揽秀女进宫,介时不可再任性胡来!”
明子煜理了理身上红色绣金线四爪莽袍直缀:“你如今快二十了都未见急呢,我又怕什么?”
不轻不重的瞄了他一眼,并未多说什么,继续的看起书来。
明子煜实在无趣得紧,只好又找着话题:“那王夫人今年接回的佟知书前妻之女,好像就是双河镇人吧!”
“啪”一页书纸翻过。
明子煜那潋滟眼眸看了他一眼:“那日你着了你身边的小厮穿着你的衣服,从谢大姑娘婢女眼前晃过,是特意的吧?”
“啪”书声又响了一次。上池亚弟。
“依着表哥你往日冷心冷肺来看,那日既能答应了私下相见的要求,着实有些古怪。不仅如此,还早早的跑了去。啧啧啧……”
他摇头晃脑的将乌骨撒金扇放在手中,啪啪打着:“那个急样,从我认识你以来,从未见过……”
“啪”这回是书重重的放在了书案之上,明子煜住了口。
看着他嘻嘻一笑:“其实你不说,我也能猜到,你跟那佟家的三姑娘是不是……”
说完,他骚包的两只大拇指对比着弯动起来,那一脸猥琐之极的样子,出现在那张绝艳脸上,真是怎么看,怎么欠揍。
“说完了?”亓三郎挑眉,带动着脸上疤痕的抖动,看着甚是吓人。
明子煜耸了耸肩:“无趣!人家不过是想着。你既这么关心那佟三姑娘,想将她如今的近况跟你说说嘛!”
亓三郎沉眼,似笑非笑的向他看去:“你着人监视她?”
明子煜见他有了几分不悦,也不敢再作了调戏,只得正经了脸色:“不过想看看此女有何地方吸引了表哥你,顺道查了那么一下子,却没想到。倒是个命苦的,这个佟百里,当真是做得够绝!”
亓三郎并未多说什么:“姨母什么时候到京都?”
明子煜耸肩:“听闻已经行至半路了,左不过十天左右。”说完又看着他问:“表哥你打算要如何做呢?”
“你管这般多做什么?”
明子煜见他如此,倒也不好多问,走过去,用乌骨扇敲了敲书桌:“不过是想告诉你,你可得加紧步子,不然,我那小表嫂可就要被那王夫人折磨得没人形了。”
亓三郎勾了勾嘴角:“她不会的。”
当初那般贫寒的境况都能撑过来,何况是内宅?
左不过是点小技俩,克扣份例。吃不饱饭罢了,如今的王夫人暂时还不敢做得明目张胆,只能从小事上慢慢动手脚罢了!
以着她的聪明,和身边那个会武的婢女还能饿着了她?
明子煜见他一脸的自信样,啧啧两声。对于那个传说中的乡下女,更加好奇起来。
析秋确实饿不着,从那日克扣碳火开始,当天晚上伙食也清减许多,一碗白粥配着一个炒青菜,外加一个小碟咸菜就是她们当晚的主食。
析秋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倒是蓝衣撇嘴拉着来送饭的那个婆子问了一嘴,得到的回应是。
如今府中银钱难以周转,是以夫人下令各院应省吃俭用,为着老爷减轻负担才是。
待送走婆子,蓝衣撇嘴嘀咕:“省吃俭用?这个府中何时用了佟同知的钱了?”
那么点俸禄,能养活这么大的宅子么?
“所以,有得吃就好好吃!”析秋似笑非笑一句,本来就吃着这王夫人的银钱,还有什么可挑的呢?
给析春夹了筷子菜,让着蓝衣也坐了下来一起用饭。
……
这日晚上,天空阴沉,既是下起了绵绵细雨,析秋用着灌好的汤婆子给析春捂着冰凉的小脚,而她冻疮刚好的小手骨却开始疼痛起来。
皱眉,眼中一丝不爽闪过,这手,怕是落隐疾了!
连着几日的绵绵细雨,天空阴沉沉的,空气也湿冷的厉害,这几日王夫人减免了她们的请安,连着学习女红也给免了。
成日里,她们两姐妹呆在这怡芳院,不停的跳动着。
析春病情有点加重,看样子像是突然的冷着了。
析秋找来小炉子,打算自已熬药,却发现没有碳火,这晚天彻底暗了后。将蓝衣招到室内。
“你有本事翻出这院墙么?”
蓝衣看着她:“姑娘尽管吩咐!”
析秋眼睛有着点点晶亮闪烁,蓝衣一看,瑟缩一下,赶紧摆手:“姑娘还是断了那出逃的想法,要知道,婢子是会那么点三脚猫拳脚,也就能对付几个手无缚鸡之力之人,真正出去,遇到那厉害的,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析秋暗了眼,蓝衣则暗道一声:好险!
从身上藏着银袋里,拿出一张二十两银票:“你且出墙买些无烟的银丝碳回来。”说着又拿出一张药方:“按着这个方子抓药!”
蓝衣接过后,疑惑的看了她一眼,姑娘这是不放心下人熬的药?
析秋并不理会她的看过来的眼神,只道:“若还有余,记着买些笔墨纸砚回来,无须太贵,能写即可!”
蓝衣闻言,虽有着不解,倒底没有多问,福身垂眸:“是”
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