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亏白管事想得周全,梨香苑什么都不缺。”辛妈妈笑应着,又给红萼递了个眼色,红萼赶忙从一个红绣袋里掏出一只瓷碗放到白管事面前。
辛妈妈道:“这次我来想求白管事一件事,就是想您帮忙看看,这碗是府里哪里使用的?采买那边可有记录?”
白管事拿起碗端看了一番,不由微微一怔。
辛妈妈瞧出端倪,追问道:“可是白管事想起什么了?”
白管事讪讪笑了笑,把碗还回去,摇头道:“辛妈妈还是真是高看我白某了,这府里瓷碗千千万,哪里记得全乎。”
可刚才那表情分明是认识这碗的。
辛妈妈抿了抿嘴,迟疑一下,压低声音道:“白管事是不是有什么不方便的?”说着,不着痕迹将包着一锭银子的蓝宝绸缎包塞到白管事手里。
白管事是何等精明的人,手大致摸了一下,赶紧将绸缎包推了回去,正色道:“辛妈妈,这可使不得,使不得。”
辛妈妈只笑不语,也不打算把钱收回去。
两人僵持了一会,白管事先软了下来,微叹了一声,把红萼和菊秀叫了过去,又跟身旁的小厮耳语了几句,就见小厮带着红萼和菊秀越过屏风,去了后面。
辛妈妈依旧不吭声,白管事果然开口解释道:“妈妈,白某能做也就这些。”
话不说透,语气却透着几分无奈。
辛妈妈微微颔首,笑了笑:“辛婆子先替我家小姐谢过白管事帮忙,这份恩情不会忘记的。”
白管事摆摆手,起身告辞:“妈妈言重了,这不过是白某的分内事,谈不上帮不帮的。”然后特有所指道了句:“王姨娘是主子,姚姨娘也是主子,辛妈妈别为难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就是。”
无端端为何要提起姚姨娘?辛妈妈嘴角一倾,更断定自己的想法,笑道:“白管事只管把心放到肚子里,我家小姐是个明理的,什么话能说该说的,她心里明镜着,肯定不会为难到白管事头上的。”
白管事点点头,借口还有事要出去了,临走时又叮嘱说还有什么不明的只管叫红萼来找他就是,而其他的话并不多言。
辛妈妈点点头,目送白管事离开。
白管事走了没多会,红萼、菊秀就跟着刚才那个小厮从里屋出来,不过很明显红萼手上多了一本账目。
红萼把账目交给辛妈妈时,小厮开口道:“辛妈妈,这是年头采买的账册您看看,还有什么需要只管问我就是了。”
辛妈妈颔首,把账目翻开细细查看了一番,果然翻到靠中间的某一页,停了下来,犹豫了很久,抬头招了招手叫小厮过去,然后指着账本上写着“青釉繁花敞口碗”问道:“怎么这一笔数量这么多?不就是几个碗吗?”
小厮听了,一笑:“妈妈有所不知,这碗原本是贡品,后来不知为何新帝不喜欢,就封赏个大臣们,七爷拿回来时姚姨娘很是喜欢,七爷就命人找陶匠又做了几个。不过这碗很费时间人力,据说一年能出三个就不错了,所以一个碗一百两银子也不足为奇。”
辛妈妈恍然,一个一百两,三个就三百两,这单笔的开销自然很高。
“那你见过这碗吗?”
小厮点头:“就拿回来时见过一次。”
辛妈妈二话不说,把绣袋里的碗拿出来:“可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