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爷……”
当她睁开眼时,看见眼前无比熟悉的脸庞,轻轻唤了声。 [
武嗣侯以为她要起来,便笑着轻轻扶住她的肩膀:“妈妈都跟我说了,你再睡会吧。”
赵小茁一惊,忙爬起来,睁大眼睛道:“辛妈妈都跟你说了?”
武嗣侯点点头,笑道:“你现在最主要就是吃好,休息好。”语毕,他站起身来,“我还有些事要去书房了,你有什么需要只管叫辛妈妈去找白管事,我已经交代过了。”
眼前的男人并没有想象中的喜悦和手足无措,相反是十分的冷静,这让赵小茁颇为失望。
书里不是都说男人知道心爱女人怀孕都是喜得手足无措吗?可武嗣侯的反应跟别人不同呢?
辛妈妈倒是有心,不知从哪里听来,说姚姨娘当初怀孕时武嗣侯也是这个样子,并没有喜悦不已,说了两句体己话后就离开了。
这让赵小茁内心喜忧参半了一下。喜的是原来武嗣侯就是这样的男人,忧的是她跟姚姨娘比起来也没好多少。
“这样啊。”她略微点点头,装作一副大度理解的模样,“七爷也是忙,我们就不跟添乱了。”说着,又看了外面,“方才是不是乳娘来过了?怎么不要她进来?”
辛妈妈别别嘴:“我看也是个多事的,明明是想来打听屋里事,还借着翊哥儿的由头。”
赵小茁笑了笑,不以为意道:“我怀孕也喜事,让她知道无妨。”
辛妈妈却不同意:“这可不是无妨的事,老奴看她那双眼睛就不老实,还没进门就探头往屋里瞧,您说她一个乳娘,不好好在自己屋里照顾孩子跑出来现什么现。”
赵小茁“哦”了声,问道:“她来时没抱着翊哥儿吗?”
辛妈妈摇摇头。
“那会,翊哥儿谁带呢?”
“还有个老妈子,跟着乳娘一起来的。”
赵小茁微微颔首,心里一一记下:“妈妈可知道都姓什么叫什么?”
辛妈妈愣了愣,思忖着道:“这老奴还没细打听过,只知道乳娘姓何,至于那个老妈子,听说是马房李老三家的,都称呼她李家的,不曾听谁说起她姓名。”
赵小茁明白似的点头道:“行,我知道了。”顿了顿,又道:“妈妈,既然姚姨娘把翊哥儿托付给我,也得对孩子负责,光两人也不够,明儿你再寻两个可靠的婆子,帮着何娘搭把手。”
万一有人现在动歪脑筋,让翊哥儿在梨香苑出点事,她可是跳到黄河都洗不清了。 [在也怀了孩子,这不更多了话题,到时有人说她赵小茁为争长子之位,对翊哥儿不利,武嗣侯会不信吗?
这很难说,按正常逻辑来说,她确实有这个担心。
只是赵小茁从未这样想过,不管她的孩子出生是老大还是老二,都是武嗣侯的孩子,所以在她看来没有差别。但该防的还是要防。
辛妈妈会意,点头道:“四小姐放心,老奴这就去找人,不用耽搁到明天。”
赵小茁想想,事情宜早不宜迟,便应了辛妈妈的意思,又叫了柳月和缨儿进屋伺候。
就在辛妈妈出去后,南厢房的何娘换了身衣服也跟了出去,一路直奔马房。
华清庵座落在南郊城外的一座小山上,因为天气寒冷鲜有人来往此地。不过因为之前太皇太后的亲泽,所以也沾点皇家寺庙的福利。所以即便在香火不足的淡季,也是少有几座不为用度发愁的寺庙之一。
姚姨娘作为武嗣侯府的人,自然享有在这里清心修佛的资格。不过在何娘看来,与其说是修佛不如说来静养的。
禅房里并没有一本经书,倒是多了些本不属于修佛之地的俗物,比如绣了一半的肚兜和颜色绚烂的丝帕。
“可是有消息了。”姚姨娘正认真绣着小衣服,头都为抬一下。
何娘轻手轻脚走进来,关上门后才应道:“真被孙妈妈猜中了,王姨娘怀孕了。”
姚姨娘心里其实早有准备,可不知为何,听到确实消息后,手还是抖了抖,一不小心被针扎破了指头,她咝了声,赶紧把手指含入嘴里。
何娘忙上前关心道:“姨娘,没事吧?”
姚姨娘摇摇头,说道:“你接着说便是。”
何娘迟疑了一会,压低声音:“奴婢打听了一番,听说是百草堂的东家白爷亲自把的脉,说是儿子。”
“儿子?”姚姨娘愣怔一下,“这可是白爷亲口说的?”
何娘不确定道:“白爷的脾性您是了解的,就算有十足把握也不会把话说满。但既然奴婢认为无风不起浪,要是白爷没说什么,也不会传出这样的话来。”
姚姨娘点点头,想了半晌,沉吟道:“翊哥儿可好?”
何娘一脸正色道:“姨娘放心,翊哥儿一切安好。”
姚姨娘微微松口气,从袖子里拿出三两碎银子放在禅桌上:“这是赏你和李家婆子的。”
何娘眼睛一亮,忙收了下来,笑道:“姨娘有什么吩咐说就是,何必客气。”
姚姨娘笑笑:“这是你们该得的。”顿了顿,又道:“我住这儿也不会太长久,过些时就要回去的,到时还有事要你帮忙。”
何娘手里捏着银子,嘴上自然应承道:“姨娘有话就说,别说一件事,就是十件事也不在话下。”
姚姨娘想了想,把何娘加到身边,耳语几句。
何娘听完点点头,可眼中闪出一丝疑惑和讶异被姚姨娘逮个正着:“你倒不必惊慌,到时只管按我说的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