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结果令他七窍生烟。
“滚!滚!都给我滚!”袁仁贵一把将榻上的矮几掀翻在地上,又一脚踹到脚边的锦墩子。
身边伺候的姨娘吓得大叫,被他一掌掴倒在地:“叫个屁!你个小sāo_huò嫌爷还不够心烦是怎么着!”说着抬脚就要跺下去,一把被禀报的小厮从身后拖住。
“爷,爷,消消气,咱们又不是去不了京城,一切从长计议。”小厮安慰着,又给摔倒在地上的小姨娘使了个走。
小姨娘反应过来,赶紧爬起来,趿着鞋就跑了出去。
屋里一下子安静下来,袁仁贵似乎也冷静不少:“你可打听清楚,那小子是去了京城?”
小厮使劲点点头:“三爷,这事我小六用脑袋担保,绝不虚言。”
袁仁贵冷冷一笑,眼神阴鸷重新回到榻上。
眼下表姨母只想带着大表妹去京城,四小姐关在府里也不过是笼中鸟,到时待王府主事的一走,他先办了四小姐再走也不迟。
既然这小娘们一而再再而三跟他过不去,还有本事弄死福子,俗话说打狗还的看主人,既然坏他面子,那就休别怪袁三爷翻脸无情。
就在袁仁贵一心计划如何报复赵小茁同时,太太那边却除夕当天收到老爷从京城的来信。
不知是太过劳累还是天气冷,太太看信后第二天一早,竟卧病不起,昏昏沉沉睡了一天,请了大夫熬了药也不见好转。
外面鞭炮声此起彼伏,满大街喜气洋洋,辞旧迎新。
王府内却一片萧索,大红灯笼在寒风中吹得来回摆动,金字对联只贴了上下联,横批都没挂上去。丫头婆子们见面寒暄两句便匆匆走开,太太不好谁也别想过个好年。
大小姐连夜被尹翠带过去,说是太太点名要她照顾。
“母亲,该吃药了。”大小姐拿着药碗端坐在床边,轻声唤着太太。
太太哼哼唧唧翻了个身,半睁开眼,张了张干裂的嘴,嘴里喃喃说着什么。
大小姐俯下身去,把耳朵贴在太太嘴边,柔声道:“母亲,您说什么。”
太太动了动嘴唇。
大小姐立即叫尹翠过来:“快把母亲扶起来靠着。”
“这……”
很明显太太起床都是件困难事,现在要坐着,不是为难下人吗?
“还不快去!”大小姐见尹翠迟迟不动,厉声喝道。
尹翠微怔,看来向来温谦的大小姐可不是娇弱的千金大小姐,最欣慰怕是太太吧。
果然太太脸色好转,硬是要从床上爬起来。
尹翠上前去扶,又拿了两个方枕和靠垫放在太太背后。
太太又看了眼尹翠,大小姐一下子会意,开口道:“这里有我照顾母亲,你先带人都下去吧,一会喂完药,我会再你进来的。”
尹翠领命,把屋里其他丫头婆子都打发下去。
待堂屋门一合上,太太就指了指矮几上的压在果盘下的信笺。
大小姐点头:“母亲,女儿明白。”然后走过去,抽出里面的信纸,细细读了遍。
心里一沉,终于知道太太病因何起。
“母亲,您这又是何必……”大小姐开口劝道。
太太摇摇头,脸色更多了几份凝重,一小口一小口喝完碗里的汤药,满眼悲凉道:“只怕你爹在那边有人了,也不把我们娘俩放在心里了。”
大小姐微蹙下眉,嘴里却宽慰道:“娘,您想多了,还是安心养病要紧。”
如今太太病不好,别说出省,连府邸都出不去。
自然原先安排的行程要耽搁下来。
大小姐安排太太睡下后,就出了里间,又把尹翠叫到偏厅问了些话。
说实在的,爹爹要求母亲把府里姐妹都带走并不算什么过分要求,可母亲为何气成这样?字里行间对爹爹充满怨恨。大小姐到现在还不明白。
倒是尹翠好似无意一句话,让她明白了些什么。
尹翠说,老爷之前不闻不问,怎么现在要走这当口却来信?大小姐不觉得奇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