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月“哎”了声,莫名其妙回头看了眼,赶紧离去。
晚上,赵小茁早早上床睡去。
柳月特意和碧桃换了值夜的轮班,等她举灯进来时,赵小茁正面朝里一动不动地躺着。
“四小姐可睡了?”她放好油灯,趴在床沿小声问了句。
床上的人没动静。
柳月抿嘴笑了笑,没再问什么,只是一边在地上铺好床,一边好似自言自语道:“今儿听平生说,这次出战多亏了武嗣侯,要不是他舍身入敌救主帅,主帅早怕没了。”
说着,她偷偷朝床上看了眼,见赵小茁肩膀微乎其微地抖了下,就猜到她一直没睡着,又接着道:“不过听说武嗣侯救人时,替主帅挡了流箭,受了伤差点就回不来了。”
顿了顿,她又看了看赵小茁的反应,见对方还是不为所动,继续道:“平生说,武嗣侯这次碍于督军的身份死里逃生,即便救帅有功,却不能得赏,心里憋闷不已,养伤时也想通了许多事情。”
“他想不想得通管我什么事?”赵小茁终于不耐烦地翻过身来,蹙着眉“啧”了声,“我记得今晚是碧桃值夜,怎么变成你了?”
柳月笑了起来:“四小姐好记性,不过奴婢觉得有些话得让小姐知道,免得误会嘛。”
赵小茁白了她一眼:“误会什么?喊错了人名也是误会?”
柳月窃笑:“小姐这是吃醋啊?”
话音刚落,一个苏绣枕头砸了过来。
柳月“哎哟”了声,笑出声:“四小姐,今儿是不是武嗣侯惹您不快了?”
“是。”赵小茁懒得搭理敷衍一句。
现在,她才不想听什么武嗣侯受伤还是救人,她担惊受怕、辛辛苦苦做了一个月的账本,原本以为能谋个独身的差事,没想到武嗣侯回来翻脸不认账!
这就算了,既然喝酒后还叫错人的名字!
还甩脸子给她看!
真他奶奶的……想让人爆粗口!
柳月当然不明白其中缘由,既然打趣问了一句:“要不奴婢叫平生跟武嗣侯说一声,让他给小姐赔个不是?”
再一次,又一个苏绣枕头砸过来。
柳月无声笑起来,她知道赵小茁今天心情不佳,可不能玩笑过了。
就在赵小茁烦恼不已时,还有一个人也正在一筹莫展。
方温抿了一小口酒,愁眉不展地看着点灯苦读的方晟,沉声道:“你跟夏家二小姐发展如何了?”
方晟眼皮抬都未抬,埋头看书,只应道:“堂哥怎么想起这事了?”
方温哼了声,没好气道:“堂哥怕你那边还没接上,王府这边就要坏事了。”
“要在王府坏事?”方晟放下书,看过来,“堂哥这话什么意思?”
方温冷笑一声:“字面意思!”顿了下,喝了口酒,接着道:“要不是为了你那个什么四小姐,我也不至于被老爷记上心头。”
方晟很是不解:“这次关茁儿何事?”
方温用筷子敲了敲碟边,不耐烦地道:“瞧你那见色忘义地德行!要不是之前被人胁迫去救赵小茁,王大老爷那点家丑也不用我去揭开。现在倒好,王老爷一连好几天也不叫我去府邸了。”
方晟“哦”了声,终于听明白了,说来说去,方温是把整件事怪到赵小茁身上。
“堂哥,古人云无欲则刚。”
他皱了皱眉,要不是方温一心想攀官宦门第,怎会被人胁迫,当成枪使。
“混小子!你还敢教训起老子来了!”方温随手将一个酒盏扔了过去,摔个粉碎,嘴里还骂骂咧咧,“忘恩负义的东西,要不是为了拉你一把,你堂哥我至于这般忍气吞声吗?古人还云,大丈夫能屈能伸!你呐!你呐,要是没我,你能来京城!”
方晟似乎习惯这样酒后的谩骂,他只是淡然地用袖子擦了擦甩在案桌上酒滴,继续回到方才的书中。
方温后来再说什么,他充耳不闻。
说到最后,方温自觉无趣,回房睡去。
方晟合上书,犹豫要不要去找赵小茁说明白,如今方温在王老爷那受了冷落不会就此干休,他很怕赵小茁受到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