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十五号那天凌晨三点多钟,环环告诉我,该出发了。
我给我妈说,我要出趟远门,十来天就回来了。我妈也没往别处想,只是让我放心走,她一个人能够照顾好自己。
临走时,我给吴叔打了一个电话,让他闲了多来看看我妈。
有了环环这个能储物的手环,我的旅行包自然而然的退出了历史舞台,空着手出门的滋味甭提有多爽了。
来到马路边,我问了环环一句,“环环,我们往哪走?”
环环说了三个字,“观潮台。”
观潮台是滨海市的一个旅游景点,距离我家少说也有二十多公里的路程,这个时间段没有公交车,出租车也不好打。
我哼了八遍“你知不知道,我等的花儿都谢了”,却连出租车的影子都没有见到。
环环也有些着急了,“要不咱等到天亮再走?”
我嘴角抿起,“开弓没有回头箭,没有公交车,不是还有‘11’路吗?大不了我们走到观潮台去!”
说走就走,我带着环环走了不过两站路,只听一声刹车响,一辆黑色大奔在身边停住了,一个人从车窗探出头来,“兄弟,去哪?要不我载你一程?”
这年头,除了别有用心的黑车司机,主动载人者已经不多了。
劫财?不像!没听说过开着大奔来劫财的,再者说,自己身上只有两百块人民的币,还不够人家一天的加油钱呢。
至于劫色,就更不可能了。自己一不是美女,二不是泰国那种人造小白脸,就这张扔到人群里,半天都找不出来的大众脸,除了自己的亲爹亲娘,谁稀罕?
我也有些意外,打量了这个当代活雷锋一番,看他也就是二十七八岁的样子,穿着一身迷彩服,没带肩章,四方脸,剑眉星目,留着当下最流行的那种寸头,看上去挺精神,绝对是第一次见面就能信任有加的人。
我不是扭扭捏捏的人,拉开车门就坐了上去。
那人望了我一眼,眼神里掠过一丝赞许,“兄弟,你不怕我这是黑车吗?”
“黑车有什么好怕的?”
我笑了,“一辆黑颜色的车而已。”
“没想到兄弟如此有趣,我喜欢!”
那人爽朗地笑了起来,“我叫徐勇,兄弟叫什么名字?”
他爽朗,我也不差,自然大大方方地自报家门,“我叫保洁,保剑锋的保,洁白无瑕的洁。”
“保洁?”
徐勇这人也挺幽默,“你这名字挺占便宜的,不知道的没准还会叫你一声阿姨呢?”
我谈起自己的名字,就会有一种莫名的自豪感,“我妈给起的名字,小时候没少成为同学们的笑料,但不管别人如何看,我觉得挺好,也许听上去很草根,但非常接地气。”
徐勇点了点头,发动了车,“兄弟去哪?”
“观潮台,不知徐哥顺不顺路?”
我望着车窗外闪烁的霓虹灯,想着家里的母亲,去地府应聘成功的决心越发的坚定了。
“这么巧?你也去观潮台?”
徐勇扭头深深看了我一眼,“兄弟这么早去观潮台,不会也是接到了地府秦广王的招聘启事了吧?”
既然遇到了同道中人,我也就没有必要藏着掖着了,“徐哥,这么说你我还是竞争对手呢?不过朋友归朋友,这一次地府之行小弟是势在必得,你别指望我会让着你呀!”
徐勇呵呵一笑,“兄弟,你我彼此彼此,良性竞争才有意思嘛。”
话虽如此说,但是我看得出来,徐勇打心眼里,并没有把我看成自己的竞争对手,他认为我还没有达到那种级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