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老君又打算把袭儿带走的消息告诉给了凌枭,他就一直拧着眉没有说话了。独自一个人抱着袭儿在卧室里转来转去,满眼都是不舍和自责。
他的心情应该和我一样,没能保护好尘儿,自然再不能保护不了袭儿了。
可是,劫数这种东西。似乎一直都存在着。亦如我和凌枭,兜兜转转三百年,依然没能摆脱宿命的安排。
我想,所谓的劫数也就是因果轮回,有因,就必须要有果,这是一个亘古不变的定律。
我还是扛不住倦意睡了,似乎重生过后,我的精神并不是很好。我做了很多的梦,光怪陆离的,有仙,有魔,有鬼,甚至还有洪荒混乱的时期。
似醒非醒一晚上,以至于我醒来的时候特别疲惫。
袭儿也蜷在我身边呼呼大睡,跟个肉团子似得。我忍不住亲吻了他好久。但他只是吮吸着唇瓣酣睡着,时不时咧嘴笑一笑。
凌枭不在,我起身穿上衣服寻了出去。刚打开门,就有一股强烈的戾气迎面扑来。是对面卧室的门缝里钻出来的。
我愣了一下。狐疑地了过去。正要开门,发现门虚掩着,于是就推门走了进去。屋子里充斥着能让人心惊胆战的戾气,一层黑色阴气覆盖了大床。
我吞咽了一下唾沫走了过去,才瞧见凌枭光裸着身体躺在床上,好像入定了。他身体那明显被分割的痕迹此时宛如红外线似得泛着耀光,我也看清了他被分成了哪十块。
头,双臂……
有五块因为还没有找到,所以是模糊的。但他左肋的地方却非常诡异,是一团模糊的血红色。
我怔怔地看着那团血红,心没来由的钝痛了一下,鼻子一酸就红了眼圈。怎么回事。我心怎么会如此难受,仿佛刀割似得。
“嗷!”
我正悲伤着,凌枭忽然发出一声狂吼,吓得我一个踉跄,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我惶恐地看着周遭的戾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钻入他的身体。竟不知所措了。
他霍然起身,已恢复了他一身皇袍的模样。瞧着我坐在地上,连忙走过来抱起了我。
“九儿怎么了,是不是吓到你了?”
“你……这是怎么回事?”他是在入定?还是在融合封天印的力量?
“我的身体还不完整,无法遮掩身体的戾气。我怕冷到你和孩子们,就想把这气息纳入精元。没想到吓到你了。”
“……”土乒沟扛。
原来他是在介意我昨夜里抱着他时打了个寒颤,这个傻男人。我轻轻勾住他的脖子,微微摇了摇头。
“没关系的,我不怕,你不用勉强。”
“不勉强的,等我找到余下的肢体,就可以控制这些戾气了。”
“对了,你左肋的地方怎么有一团血红色?”我想起他身体刚才的异象。
“没什么,是我的灵气。”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低头吻了一下我的脸,“昨夜里没睡好吗?一脸憔悴。”
“做了好多好多的梦,梦到……啊对了,有件事没跟你说!”
我忽然想起被困在地宫的溟袭,本打算要与凌枭一起去救他的。我连忙召出了血凤里的苏清浅,她的魂魄看起来更加透明了。
估计鬼巫没少折磨她,再不吸食灵气恐怕不久就灰飞烟灭了。
“恩?”凌枭看到苏清浅自然没什么好脸色,毕竟那三百年前的血雨腥风,她是其中推波助澜的罪魁祸首。
“帝尊,救救圣尊,求求你救救圣尊。”她好半了凌枭的衣摆祈求。“救救他好吗,三百年前是我的错,是我一时鬼迷心窍被灵巫蛊惑,我一直都在后悔。”
我把溟袭被鬼巫困在地宫的事情告诉给了凌枭,还有那不死之身被我劈成两坨的事情。他蹙了蹙眉,不悦地瞪我一眼。
“不是让你乖乖在家里吗?怎么又出去了?”
“人家闲着也是闲着嘛,就出去逛了一下。”
“噢,一逛就逛到别人的地宫去了?这么会逛?你这小笨蛋,知不知道那地宫机关重重,鬼巫要不是故意放走你,现在挂在那里被凌迟的就是你了。”
“呃……”
怪不得我说那地方怎么完全不像是传说中那么危机四伏,原来鬼巫是故意让我进去的?那么他是要做什么?
难道那轻易被我打死的不死之身也是个假的?他在转移我的注意力?
“地宫是鬼巫的老巢,绝非一般人轻易能出入的。”他顿了顿,眸色忽然一寒,翻掌一道灵符覆在了苏清浅的身上,把她裹成了一缕芥末春卷的模样。“差点被你骗过去了!九儿仁慈,不代表本尊也仁慈。”
“帝尊,我没有,我背叛了鬼巫,所以被他施以凌迟之刑,我只有这么一点魂魄了……”苏清浅在苦苦挣扎,看起来更加虚脱了。
我顿时就愣住了,有点分不清是非了。我仔细回忆着当时的情况,鬼巫似乎从头至尾都没有阻止我带她走,难道这也是他故意的?
“苏清浅,你骗得了九儿,能骗得过本尊?”
凌枭冷呲一声,翻掌加持了一道黑符在她身上,令她魂魄越发透明了,好像弹指就会散去。
“如果本尊猜得没错的话,你是鬼巫新炼就的灵蛊,以魂为引,攻人于不备。若不是九儿把你锁在玲珑血凤你,你怕是早就钻进她身体了吧?”
“哼,洛凌枭,我果然是低估了你。但即便如此又怎样?你能奈我何?”
苏清浅忽然阴笑道,抖了抖身体把凝聚的魂魄震碎,很快逃出了灵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