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点五十,胡婧的车准时来到徽南市政府办公大楼前,这里她已经来过许多次了,轻车熟路。
农丰集团在国内有二十多家分公司,胡婧的爸爸之所以把她安排到徽南,原因就是他的老同学常雪松是这里的政务一把手,也就是徽南的市委书记。
两人三十年前从华夏农大本科毕业,一个选择了从政,一个选择了经商,一般政与商在明面的关系不敢走得太近,但他们两人是个例外。
对从政人员来说,商人也有红线与绿线,敏感的如地产开发商这种,明面上自然是避之不及,是标准的红线;但是,相对的,农企基本很少有政府合作项目,并不敏感,而且,地方官与农企走得近是一种好事,是重视农业发展、农民生计的一种表现。
正因为如此,常雪松对同在徽南的胡婧,视如己出,从不避讳她的身份,更不避讳她上门探访,而且,胡婧这丫头在他眼里是个商业领域的大将之才、思想前卫又跟进潮流,不但自己能教给她许多东西,很多时候,胡婧也能给自己在政务上一些新启发。
胡婧在秘书的带领下,来到了常雪松的办公室,一进门,便见常雪松正坐在办公桌前看文件,嬉笑道:“常叔叔我来啦!”
常雪松看了胡婧一眼,一边摘掉眼镜,一边站起来走到会客区,笑道:“过来坐,尝尝我新弄的茶叶如何。”
“诶!”胡婧笑着应了一声,在会客区的沙发上坐了下来,常雪松拿起茶具准备沏茶,胡婧连忙道:“常叔叔,还是我来吧!”
“你坐着吧。”常雪松笑道:“我沏茶,你跟我详细说说你电话里说的事情,哪家企业、什么人,能在徽南让农户一亩地一年种出十几二十万来!”
胡婧便重新坐回了沙发上,笑道:“常叔叔,您一定听说过士林集团吧?”
常雪松点了点头,道:“提起士林集团,我们这种人是又爱又怕啊,爱,是因为士林餐厅的味道是真的非常好,但怕,也是因为士林餐厅的消费是真够高、沾上就很可能犯错误。”
说着,常雪松道:“工作上的饭局,谁敢跟我提士林俩字儿,我扭头就走,朋友请客,士林我也是避之不及,也就是偶尔私人去外地,我才敢悄悄去士林自费吃一顿。”
胡婧笑道:“是啊,士林集团在国内餐饮企业里,绝对是龙头了,所以,您可以想见,士林对食材的要求会严苛到什么程度。”
常雪松点头说道:“可以想象得到,不过你跑来跟我说士林做什么?”
胡婧一脸得意的说道:“实话告诉您,士林集团的蔬菜供应商,就在咱们徽南!”
“什么?”常雪松惊呼一声,随即问道:“我怎么没听说?不是说他们食材都是进口吗?”
胡婧随即一五一十的将士林集团前段时间面临的进口食材短缺问题、以及无奈选择国产高端蔬菜的情况跟常雪松介绍了一下,随后,又把陈文浩的超级蔬菜、以及他与士林集团的合作都说了一遍。
这下,常雪松听的是目瞪口呆,他没想到,国内竟然能够有人培育出比西方发达国家还要优秀的蔬菜品种,而且还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胡婧又介绍道:“这个人说起来,还是你跟我爸的校友,只不过他比你们年轻多了,今年也才二十多岁。”
“二十多岁?”常雪松更是惊讶不已:“这个年纪,就拥有独立育种能力,并且获得成功,相当了不起啊!”
“所以呀!”胡婧急忙说道:“您可得把这尊真神留住,他现在还没到一飞冲天的能力,不过啊,想必也用不了多久了,要是徽南留不住他,这个大便宜可就要被别人捡走了。”
胡婧想的很简单,她跟陈文浩虽然认识不久,但几件事下来,两人都能互相认可并且成为朋友,单冲着这一点,自己也要帮帮他。
再者,胡婧看得很清楚,陈文浩将成为自己这个分公司真正的大客户,甚至有可能成为整个农丰集团的大客户,帮他,其实就是在帮自己。
更何况,常雪松是徽南的父母官,而徽南在整个徽州省的gpd排名,是倒数第二,他在经济政绩上,有很大压力,如果他能留住陈文浩的心,那么,胡婧相信,陈文浩能给他带来的回报,也是巨大的。
胡婧可以预见,把陈文浩推荐到常雪松这里,是一箭三雕。
常雪松听完胡婧的介绍,隐约之中也捕捉到了一个正在萌芽的机遇。
徽南拥有黄山这样闻名遐迩的自然景观,但即便有这般旅游业的先天条件,它的gdp还是排在了全省倒数第二,由此可见,徽南在除了旅游之外的领域,究竟有多么薄弱。
重工业底子为零,轻工业多是十几二十年前的国企遗留,一个个都是赔钱玩意儿,有盈利能力的非常少,中大型私企也根本没影,农业更是完全没形成规模,将近两百个贫困村嗷嗷待哺,就连他也是焦头烂额。
常雪松了解徽南的条件,旅游开发到了饱和状态,交通不便、地理条件没优势,招商引资基本没戏,如此情况下,唯一有机会的就是农业,但是,农业起点太低,光是扶贫,就有很长的路要走。
不过,今天真是天降一个大好消息,胡婧口中的陈文浩自己没见过,他培育的蔬菜,自己没吃过,不过,光是士林集团对这个陈文浩的看重程度,就足以见得他的潜力,如果他能够在徽南大力发展科技种植,对农民、对地方、对自己,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