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游廊上的人渐渐增加,落脚的空隙亦越来越少,那些人自矜身份,倒没有挤成一团,仍是故作平静的站在那,只是眸子里的炽热却是无论如何也是掩饰不了的。
如今韶绾衣着普通,容貌平凡,站在他们中间是一点也不惹眼,不过随着越来越多的人走出来,她却越发显得小心谨慎,一直微低着头,已经到了节骨眼上,她可不愿被人撞见。
云如儿和水佛是自是不会在这的,肯定是迎到城门口去了,岚雪宗的人不够格,肯定会在这如意居候着,若被他们发现了自己,又得有一番纠缠不清。
她的心里暗自期盼着大哥快点进来,奈何天不从人愿,那笑闹声虽近在耳边,却一直不见有人走进来。
正自焦急难耐,楼下忽然走出了数人,瞥了眼那头发雪白老者,韶绾双眸微眯,不觉暗中叫苦。
那人乃是岚雪宗的长老,岚雪宗的人定是料到她会在这里出现,这是最后的机会,为了抓住她,他绝对会想方设法拖住大哥,看来大哥一时半会是进不来了。
韶绾无奈地叹了口气,她现在稍有动静,就会被岚雪宗的人发现,除了等待,她也别无他法了。
若是大哥能在他们搜到她之前出现,自是万事大吉,倘若大哥迟来那么一会儿,抓她的人至少有元婴期的修为,万一打起来,落九冥的修为自是不能再掩藏,她也只能公开身份了。
一念及此,韶绾望向门口处的眼神不觉带上了丝丝冷意。她还从来没有被人如此逼迫过,泥人尚有三分土性。何况她不是泥人,岚雪宗若真逼得自己身份曝了光,她不狠狠的给他们一个教训,岂不苦了自己这一肚子怒气?
同时如意居门口,走出来的余长老正与虞衡相谈甚欢,忽然,他觉得背后腾起了一丝凉意。
这丝凉意很熟悉,仿佛是不知多少年前,他还是一个筑基期的少年的时候。有一次他碰到了一只元婴期的妖兽,那只妖兽瞪着他的时候。他的背后似乎也腾起了类似的凉意。
余长老不觉朝着背后看了一眼,按捺下心里隐隐的悚然,回过头,他仍是殷勤的和那两人说着话。
他的眼里划过一道异芒,他们应该找到那个丫头了吧,真是一群废物,花了两天,居然连两个金丹期的小家伙都找不到。害的他现在不得不冒着风险。从大公子眼皮子底下抢人。
然后小心的瞅了面前的虞衡一眼,望着他那幽深难辨的双目,余长老微微叹了口气。( 气势,深沉如海,纵使他的修为远不及自己,可心口仍然堵得慌,仿佛他仍然站至极高的地方,他必须仰望。
其实不止他,其他人的想法也与他一样,似乎只要这两个人站在这里,他们心里就会有一种低到尘埃的感觉,所以他们的态度是恭敬地,发自内心的恭敬。
只是无论他们怎么恭敬,中间的两人仿佛没有发现,仍是平静的,淡漠的,虞衡身着团纹绛衫,那双凤目好像在看着每个人,其实,那里面根本没有任何人,而他身旁,身着云纹金衫的苏无风,那双淡金色的眸子里,更是连个人的影子都没有。
在他们的身后,四个女子安静的站着,半天没说一句话,谁叫夕华一直很抵触昆仑顶,自是没什么好说的,晚顾不是多言之人,云如儿和水佛是自然不会贴上来,场面也就冷下来了。
“你说,叶师兄会去哪?”
前面的人一直没有进去的意思,云如儿有些无聊,遂和水佛是说着闲话。
水佛是的心神一直留在前方的苏无风上,可云如儿的问话不能回答,于是敷衍道:“我也不知道,兴许是宗门有事,先回去了也不可知。”
云如儿点了点头,道:“不对,叶师兄那样的人,对宗门的事才不会那么上心呢,肯定是他派出去的人又寻到了宝贝,他才那么着急离开的。”
水佛是抿嘴一笑,如湖水微澜,她轻声道:“云师妹和叶师兄两小无猜,何必来问我这个外人呢?”
云如儿含羞带恼,立时倪了她一眼,指着前方的苏无风道:“就会说酸话,水师姐,是你恨不能和苏师兄两小无猜吧?”
她的声音不大,可也不小,水佛是几乎是立刻看了前方的人一眼,见他没有回头,心里松了口气,隐隐还有些失落。
云如儿见她呐口不言,也不愿惹恼了她,遂不再出言调笑,一旁的夕华和晚顾听着他们的言语,相视一眼,暗自轻笑了数声。
站在如意居外的她们是轻松自在,殊不知她们心心念念的那人现在却是如坐针毡。
韶绾现在终于明白了火烧眉毛是何滋味,躲在人群里的她望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的人,再瞧一眼全无动静的楼下,她无奈的摇了摇头,朝着包房内的人的递了个眼色。
包房内的人会意,自是立刻走了出来,一路走着,脸上的面具散着耀眼的金光,显得无比骚包。
她先前不唤落九冥出来,就是因为他的面具太引人注目,那时她还抱着一丝希望,可是现在都过了一刻钟了,大哥竟还没有进来,她心知是躲不过了,索性破罐子破摔。
于是她咬牙对着落九冥道:“一个都别放过,我要他们再不能修炼!”
韶绾的声音里透着无比的幽怨,她出来一次容易吗她?二十四年里就出来了三次,每次还都是前呼后拥,这一次好不容易求了爷爷出来历练,好不容易自由些,还要被他们追得到处跑。
虽然在她的心里,自由比不得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