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家水深,不像高家秦家那样人丁单薄,家里头各种关系错综复杂,真要纠结起来估计跟老树盘根一样根本难以理清。殷雷跟殷采容姐弟俩是表亲的关系,面容并不十分相似,殷雷像他的母亲多一些。
殷采容穿着合体的孕妇装,笑得温和腼腆,就像是任意一个准妈妈那样,满脸都是幸福,她自然而然地挽住殷雷的胳膊,笑着说:“这二位就是高铭高先生跟秦楠秦先生吧?有幸有幸。”
“殷小姐,你好。”陆家闻跟高铭同时向殷采容问好,殷采容笑得更开心,五官舒展开,玩笑着说:“二位站在一起真是般配,可羡慕死我了。”
“哪里。”陆家闻跟殷采容客套,“殷小姐说笑了。”
“姐。”殷雷叫了一声,拉回殷采容的注意力,“咱们就不打搅他们试礼服了,你不也要试吗?约了几点。”
“呀,对。”殷采容后知后觉地点点头,说,“差点忘了,本来就有些迟到。”她冲服务员招了招手,说,“麻烦把adi叫来一下,我跟他约好的下午三点。”
“是,殷小姐。”
“那我们就不打搅了。”殷采容笑眯眯地看着他们俩,拉着殷雷去了另外一个房间。
陆家闻跟高铭对视一眼,上去帮整理整理的领扣,“殷雷来南都了?”
“嗯,前天晚上刚到,借着陪殷采容来试婚纱的名义。”高铭说,“‘秦楠’的婚礼他怎么会不来参加?”
“说的也是。”陆家闻压低了声音说,“你收到请柬了吗?”
“你说拍卖会的请柬?”
“嗯。”陆家闻说,“那个你一定要去。”
“怎么?”高铭疑惑地问道,“那个拍卖会上有什么东西吗?”
“有一个很重要的东西。”陆家闻把准备好的纸条塞在高铭的手心里,退后一步,微笑着看着高铭,“高先生我有点累了,今天就到这里吧,这几件礼服都挺合适的,你拿主意就好。”
高铭点点头:“好。”
两人离开礼服店后分道扬镳,高铭的车就停在门口不远处,坐上就走了,陆家闻还在等司机把车从地下停车场里拿出来,等了约莫五分钟车子还没来,陆家闻抬手看了看手表,正要打电话问问怎么回事,司机的电话就进来了。
“怎么了?”陆家闻不太耐烦地说。
“车子被人刮了一下,那人非缠着我不让我走,秦先生你可不可以过来一下?”
“我马上过去。”陆家闻无奈地叹了口气,抬脚就往停车场走,半路上被殷雷拦了下来。
殷雷长得人高马大,身材粗壮,自身就带着一股子冲人的匪气,一般人见了他那张脸就会被吓得不怎么敢说话,陆家闻倒不怕他,只是捉摸不透殷雷想要干嘛。
照例说,秦楠跟殷雷早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两人都睡到一块儿去那么久了,殷雷自然分得清枕边人,再说,秦楠估计都把替身的事情告诉殷雷了,不然依照殷雷的性子,怎么能忍受秦楠往他头顶上戴绿帽子。
然而,令陆家闻意外的是,殷雷冲上来就按住了陆家闻的下巴,那双手力气大得很,掐得陆家闻这样的糙汉子都觉出疼来了,他一巴掌拍掉殷雷的手,殷雷的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嘴巴一歪,骂道:“小□□跟老子装什么呢?”
陆家闻猛地一怔,没明白怎么回事,下一刻,脑子猛地跟开了光一样,眯了眯眼,看向殷雷:“殷先生这是做什么?”
殷雷狞笑了一下:“做什么?你还不懂我这是做什么?”
陆家闻皮笑肉不笑地讽刺说:“殷先生,即便我哪里不小心得罪了你,也不至于用这种手段。”
殷雷:“……”他紧紧盯着陆家闻的脸看了一会儿,冷哼了一声,“别跟我装蒜,这几天一直不去我那儿,就是因为你那个要结婚的小白脸?”
陆家闻:“……”妈的这狗杂种,陆家闻在心底咒骂了几句,面子上装得柔柔弱弱,和和气气的,“殷先生说这些话可就没意思了,好聚好散,咱们当初说好了的。”
殷雷呸了一声,往前逼了一步:“谁他妈跟你好聚好散,老子说要散了吗?”
这句话刚吼完,身后就有杂音响起,殷雷眼角余光一扫,看到有人在拿手机拍他们,那双阴鸷的眸子乜斜了一下,站直了身体,放过了陆家闻:“滚,老子改天再找你。”
陆家闻:“……”他淡定地拍了拍被殷雷弄出褶皱的西服,大度而自然地往停车场走。
殷雷冲着陆家闻的背影吹了声口哨,掏出香烟点着了靠在墙上抽了起来,他仔细琢磨了一会儿,摸了摸刚才手背上被抓出来的一道痕,咧嘴笑了笑。
叼着烟,殷雷给去了个电话。
“喂,秦楠。”殷雷说,“你找的那个替身,老子给你试探过了,是个科班出身的,影帝啊这是。”
“什么?”秦楠的声音一下子就变了,“你试探他什么了?”
殷雷懒得复述一遍就随便说了几句搪塞了一下秦楠,秦楠那边立马没声了,过了一会儿才出声:“你让他知道咱们的关系了?”
“没明着说,不过我觉着他可能猜出来了。”殷雷从秦楠这话里头觉出点不对劲来了,抖了抖香烟的烟灰,说,“怎么了?”
“你是我的王牌,殷雷。”秦楠沉着声音说,“这场游戏本来就是一场博弈,我亮给外人看的底牌越少,我就越有可能赢,而你是我最后的依靠,除了你我,没有人知道我们的关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