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兄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第二天早上,二师兄就骂:“你这个夯货,废那么大的力气打扫山路做什么?”
“打扫门庭接待客人啊,小师妹说的。”
霍绾君在屋子里听了,心里暖暖的,早饭的时候,将包裹里的肉脯全都给了小师兄保管。
小师兄抓抓耳朵,一脸渴盼地瞧着肉脯,又犹豫地摇头。
这是为什么?
二师兄斜倚在门边,淡淡地道:“他是想要,又怕管不住自己都吃了。”
“!”
“没事的,小师兄,烤鱼也很好吃,”没有肉脯就吃烤鱼吧,霍绾君安慰道。
“什么?”二师兄的眼睛竖了起来,小师兄一跳,被钉在了席子上,跳不起来。
“师兄啊,饶命啊,我都念了咒语送他们一程了,”小师兄哀求。
二师兄看了他一眼,就走了。
“没事的,没事的,二师兄把我钉在了席子上,要有三个时辰呢,”小师兄解释,“客人若是辅食前来了,你只好自己做菜招待了。”
霍绾君只好在一边陪着,方才都是她多嘴,不然小师兄怎么会被连累?
“这是钉人术,一般的方士用符纸,二师兄功力深厚,用的是他自己独特的手法,不是道行比他深的人解不了,这个不算厉害的,又一次我忍不住用火要烧他养的青鸟,被他钉在大树下三天,被雨淋被雷劈的,那才叫厉害呢。”
二师兄真是凶残,瞧着病怏怏的,一出手就这么厉害,霍绾君觉得二师兄对待自己真的是很宽容了。
等到访客来了,进了院子,霍绾君才知道来人竟然是刘进。
“皇孙?”霍绾君站在院门口翘首企盼,没想到等到的竟然是皇孙。
虽然刘进承诺要和霍嬗一起来看她,可是,母亲和舅舅还没有来呢,皇孙怎么就来了。
刘进穿着紫貂裘衣,领边一圈黝黑发紫的毛,幽幽地闪着光,将那张宜喜宜嗔的小脸,衬得愈发精致。
他的丹凤眼微微上挑,带着些许的魅惑,又带着些狠意。
“怎么?没有想到是本皇孙吗?不想我来吗?”刘进有些不高兴。
身后的阿贤连忙对着霍绾君挤眼。
霍绾君虽然穿着道袍,梳着道髻,却半点出尘的风采也没有,一刹那间,就恢复了在俗世的狗腿模样。
“当然欢迎,请里面坐,”霍绾君连忙道:“知道您要来,早早就连上山的道都扫了,”真是对不起小师兄,冒领了小师兄的功劳。
“那你怎么一副失落的模样?”刘进并不易讨好。
“小臣不是想着母亲和舅舅还没有来,皇孙到来了,不由得有些失落,”霍绾君知道刘进的那个脾性,立即表白。
“对啊,本皇孙惦记着胖头鱼呢,”刘进这才笑了。
进了霍绾君的屋子,刘进和阿贤被她屋子里的简单给震惊了。
席子是最简单的竹席,席子边连布边都没有包一个。
案几和床都是最简单的松木做的,上面甚至连漆都没有,树木的年轮线清清楚楚地展现了出来。
屋子里只有些洗漱用具,两个铜盆,帕子,浴桶,还有就是两个竹子编的箱子。
这……这也太简陋了吧。
刘进的脸上什么表情都有,惭愧的,不安的,怜惜的,他张大嘴木木地瞧着站在那里憨笑的霍绾君。
“皇孙,这里不比太子府,着实有些简陋,皇孙不要见怪,您先坐,”霍绾君觉得有些羞惭,让皇孙瞧见这样简陋的屋子,可是她也没有办法不是嘛。
她让了皇孙和阿贤坐下,便又用竹夹子将炭盆通了通,让炭火燃的更旺一些。
“冷了吧,终南山里虽然冬天不算太冷,但毕竟是冬日了,”霍绾君微微笑着,尽力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一点。
“胖头鱼,你怎么住在这里,太简陋了,不是说你是替皇祖父修仙的吗?连个侍奉你的人都没有?”刘进大怒,他没有想到霍绾君过来是过这样的日子,太清寒,太寒酸了。
霍绾君想起来了二师兄的叮嘱,二师兄可是不怎么瞧得上皇家的。
“皇孙,您看我是不是瘦了许多,也精神了许多?”霍绾君避而不答,解释道:“我在这里过这样的日子,是为了让道心稳固呢,每天都要爬山,风雨无阻地爬到山顶,再捡些柴回来做饭,我在这里学会了许多,会自己梳头、洗漱、帮忙做饭呢。”
这样简陋的屋子,身边也没有人伺候,胖头鱼都要亲力亲为呢,还要这么辛苦,刘进瞧着咧着最没心没肺笑的开心的胖头鱼,就有些心酸。
胖头鱼的确是瘦了,还长高了不少,圆润的小脸小了一圈,眉目变得秀丽起来。
霍绾君听见灶房里传出来一声大叫,就知道小师兄被解了术法,笑着对刘进道:“皇孙稍坐片刻,我去灶房煮些茶来。”
说着就去了。
刘进颓然地看着案几上粗糙的木茬,不敢看阿贤的眼睛。
阿贤一定会在心里责怪他吧。
胖头鱼本应当是个乖乖女,都是他将她弄到了这个地方来受苦。
刘进觉得如坐针毡。
不一会,胖头鱼提着茶壶,拿着两个茶碗来了,笑嘻嘻地给他们冲了茶碗,冲了茶,一股子茶香便飘散开来。
“真是好茶,”刘进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