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战场上的一瞬间,形势便可千变万化,东皇太一利用袖里乾坤藏下无数妖族手下,哪怕他们实力比不上几位巫祖和句衍,但要使用人海战术却是能起到不错的效果。
姬红妆都下意识紧张了起来,全神贯注地注视着前方,忽然听得烛龘“咦”了一声,再定睛细看,就发现场上似乎隐隐分成了两对。一边是五位巫祖对上东皇太一,一边是句衍对上众多大妖。单单从数量上看,似乎两方人马都各有一局优势,但这也仅仅是表面罢了,所有人都知道,最终的胜利与失败决定于巫祖和东皇太一的一战。
接下来,大抵可以用“铺天盖地”“狂风暴雨”“风卷残云”“千军万马”等等词汇来形容,至少姬红妆在百里之外已经无法用肉眼看清楚几人的斗法了,只能光是声势浩大的天象和法术中窥见一二,时而雷声阵阵,时而狂风猎猎,时而暴雨倾盆,偶尔还能在诸多风雨天象中见到金乌展翅。
波及而来的时候,姬红妆又连忙往自己身上甩了几个防护罩,眼看那一bō_bō摧枯拉朽地力量冲击而来,姬红妆心中又是一跳,直接唤上小云急急退了几里,看着还不行,紧接着又退了几里地。
抹了把汗,姬红妆就看那五位祖巫忽然默契地成五角状围住了东皇太一。东皇太一好整以暇,不慌不忙地祭出了混沌钟,挡下了一波又一波巫祖们的连击。
风雨雷电火,各类自然属性的本源力量源源不断地被从天地中抽取,在这片土地上开出了血腥的花朵,东皇太一立在丛花之间,衣角生烟,手背淌血,但他仗着有混沌钟变态的防护能力,依然目露从容。
姬红妆张着嘴,吃惊地说:“这可是五位祖巫的攻击啊,东皇太一看上去竟然轻松无比!混沌钟真的如此逆天?!”
烛龘却不怎么赞同:“如果单靠逆天的法宝的话,那么东皇太一何至于不得成圣?当年的妖族为何又远远比不上龙凤二族?再怎么强大的宝物,也不能直接转化为个人的实力,须得从中得悟,越是厉害的宝物就越是有灵性,也就代表越难驯服。若是东皇太一能完全将混沌钟悟透,别说是巫族了,怕是三清都拿他没有办法。”
“不过……”烛龘沉吟道,“整个事件的局势似乎是从三年前东皇太一杀害巫祖强良引入高-潮的,我猜想,大概是三年前,东皇太一的修为有了精进,不然这会儿面对五个巫祖,不可能如此轻松。”
他的话音才落,姬红妆就见帝江脸色急速变换,喘着气道:“你、你竟然已经将混沌钟悟到了这个地步?”他面色骇然,心中却更存警惕,不着痕迹地向另外四位使了眼色。
“好哇,原来是实力精进了,怪不得想要趁机一举攻下我族!”
“妖族果然是心思狡猾之辈!”
“东皇太一!你这只、卑鄙的杂毛鸟!”
几位巫祖全然褪去了平日里的高人模样,你一言我一语地愤然开骂,脚下却不断挪动步子,悄然落在了乾坤易位之上。
东皇太一笑道:“我们妖族在天上有东方天庭,在地上更有无数拥趸,这洪荒大地合该匍匐在我妖族统领之——啊,该死!你们做了什么?!”
大地上忽然出现了繁复的铭文,以五位巫祖落脚点为主,亮起了赤金色的光芒,勾勒出了一个奇怪的图案,像是文字、像是线条、像是图形,更像是稍作了改变的放大版巫纹!这光芒冲天而起,五位祖巫忽而闭目,身体上的衣服轰然炸裂,完整的巫纹袒露人前,像是有一把锋利的刀,沿着巫纹的纹路从他们刚毅的皮肤中划开,泊泊跳动的鲜血涌出,应和着赤金色的光芒,形成了血色巫纹。
每一滴血,都蕴含着开天劈地的力量,这是盘古的精血。
当赤金色的血珠落到了大地上的阵图之上时,阵图“轰”地一声,光芒更加耀眼。
被这刺眼的光芒照射,混沌钟猛然一颤,竟然灰溜溜地回到了主人的身边。
东皇太一面有惊惶,正欲推开,却发现自己已经被困在了阵法的中央,他难以置信地大喊:“不可能!这是什么阵法?”他再次祭出了混沌钟,咬破舌尖,喷了一口精血在上面,钟身乍亮,发出了铮然的声响,阵图上的光芒黯淡了一瞬。
失去了精血的帝江欲坠,惨白的脸颊竟然破天荒地露出一个微笑来:“混沌钟!千年来镇压无尽气运,无数次斗法中,巫族虽然没有大败,却从未占过上风,甚至你因它悟出了周天星河大阵,对抗我族的都天神煞大阵,这使得我们又无形中矮上了一截!”
“先天至宝混沌钟!东皇太一,若是没有了混沌钟,你们妖族又哪里会到如今这个地步?我们十二祖巫,又怎么被你和帝俊两个大罗金仙压制?!”
说到此处,他面有悲戚:“若是我们巫族能有一个先天至宝!又何止如此?!如今气运衰竭,族人寥落!在我陨落之前,若是不能将你东皇太一和这混沌钟毁掉,我帝江神魂难安!”
他哇地吐了一口血,鲜红的顺着他的下颌往下流,他的眼神却无比坚定:“为了巫族的一线生机——吾帝江,愿以为祭!”
“吾句芒,愿以为祭!”
“吾共工,愿以为祭!”
“吾奢比尸,愿以为祭!”
“吾烛九阴,愿以为祭!”
五人的声音响彻天地,在这一刻,震撼万物生灵。
“吾等,愿以为祭。”
东皇太一慌了,乱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