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妃眨着美目,又叫了一声:“陛下”
若是往日,宋远定要同她周旋,可如今他惦念着清江,虽不耐面上却没显现出来。
“凌妃先回宫吧。”
宋远负手,转身朝御书房走,凌妃一跺脚,远远的跟在后头,宋远觉得好笑,转过头问:“你跟着朕做什么?”
“这御花园这么大,陛下怎么就知道臣妾是跟着陛下的!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宋远点头,“你说的在理。”
凌妃叫住他,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口:“陛下,她是谁?”
宋远并没有停步,依旧朝前走着,凌妃小步过去伸出双臂拦住他的去路。
这时宋远眸子里山雨欲来的暴戾叫她害怕。在凌妃的认知里,陛下有时温柔可亲,像一株空谷幽开的兰花,但要是陛下生气了,那便是绝壁冲天的利鹰,叫人胆寒。
凌妃怯弱了一下,却叫宋远环住纤腰,“怎么,凌妃可是对她好奇的紧。”
凌妃倚在他胸口娇笑,伸出粉拳捶了捶他,说:“陛下说什么呢,臣妾只是关心陛下。”
宋远眯起眼看着寒落宫的方向笑道:“好奇,那便去看看吧。”
说完便放开她走了,只留下凌妃一人在风中细细揣摩陛下话语中的含义。
清江回到殿中,宫女已备好了午膳,她过去坐下,过了一会终于忍不住摔开筷子,冲着柳絮道:“你瞅什么瞅,我胃口都没了,你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柳絮摇着头,一旁的铃铛唤人又拿了一双筷子摆在清江眼前。柳絮低垂着头,对可乐挤眉弄眼,“你妈妈好大的脾气啊。”
可乐还不怎么会用筷子,拿的短短的戳在一块丸子上面,扭过头“哼”了一声。
柳絮,“……”
第二日,叫清江丝毫不意外的,凌妃登门拜访。
她从门外进到殿内的时候,就看到那人穿了一身桃红的宫装,水荡过一般的红色,姿态优雅的端着茶碗,掀开盖子喝茶。
清江走过去站着,出声道:“凌妃娘娘金安。”
凌妃坐在主位上没有说话,倒是一直站在她身后的宫女出声呵斥道:“大胆,见了我们娘娘居然不行礼!”
清江在她言辞谆谆中转身,带着柳絮就打算离开。
宫女气极,喝道:“站住,叫你走了吗?”
清江嘴脸向下耷拉着,宫里的小姑娘怎么都那么毛躁,这样可不好。
她又来追,想伸手掰清江的肩膀,却叫柳絮擒住手腕一扭,疼的直叫唤求饶。
这时凌妃才放下茶碗,出声道:“姑娘真是好手段,但也要顾忌着这里是什么地方,什么是能做,什么事不能做,姑娘是个聪明人,应该想的明白。”
清江一挑眉,示意柳絮放手,转过身这才静静地站着,看向凌妃。
凌妃自昨日见过清江,便一直心神不宁,脑海中挥之不去的全是当时宋远看她的眼神。
虽然匆匆一面也叫她记住了清江,思前想后,今日终于忍不住跑来寒落宫,本想先给她一个下马威,却不料她连看不都看自己一眼,想罢狠狠瞪了一眼自己的贴身宫女。
“蠢货。”
然后转头对着清江道:“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你猜。”
凌妃点头又说道,“李姑娘请上座,本宫今日是经过陛下授意,前来问候姑娘,寒落宫姑娘住的可还舒适,如有什么不顺心的地方告诉本宫,我也好吩咐下去让他们多多注意。”
她这一番话说得极委婉动听,清江笑答,“多谢娘娘好意,过不了几日我便会离去,不过是个临时落脚的地方,还真是麻烦宋国陛下了。”
清江要离开,照理来说凌妃是会拍手称快着送她远去的,可她想起昨夜父亲派人送到她手上的密信,只有两个字“留下。”
她收拾好脸上的表情,又端起手边的茶碗,掩饰性喝了一口,这才说:“姑娘不妨多住几日,过几日燕国使节来访,适逢我国国宴,可有一番热闹。姑娘意下如何?”
清江想了想,笑着应承下来。
凌妃又与她话了一会,眼光不停往门口看,却还是到临走时都沉住气没有问出口。
清江站在宫门口,看着凌妃的步撵远去,笑容满面好不开心。
柳絮担心的看着她,问:“公主你莫不是被那个女人气得不轻。”
清江白了她一眼,拖起裙子往里面走。宋国国富,衣料多桑丝,柔软轻薄,一层一层的套在身上。
“我感谢她都来不及,气什么。”
柳絮摇头公主的心思真是越来越难猜了。
凌妃虽不聪明,却也不是个蠢笨的,这么多年坐到后宫第一把交椅,也并非全是她父亲凌国公的助力。
从寒落宫出来,她直接就去了御书房,却被告知陛下在殿中与大臣议事,于是她站在一边静静地等待着,不一会,那扇高大沉重的殿门打开,穿着朝服的大臣鱼贯而出,看到她,原本的讨论声焉下去,都来给她行礼。
最后一个走出来的是凌国公,他看了她一眼,步履匆匆走过躬身准备行礼却叫凌妃一把拖住。
“父亲你这不是折煞我吗?”
凌国公顺势挺直了脊背,沉声问道:“娘娘是后宫人,理应避嫌,怎么到御书房来了?”
凌妃还未答话,就见到宋远从门里走出来,龙袍划过大理石,不着痕迹的出现在凌国公身后。
“国公大人,是我让凌妃过来的,你可不要说她。”
没有走远的大臣看到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