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悦什么时候走的,我不知道。
我脑子里乱哄哄的,只有一条清晰的意识,那就是自己这回真的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恐怕要比孟江女还要冤了。
“这娘们儿……太……狠了。”秦浩已经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笑……笑死老子了。哈哈哈哈……”
小艳推开门,探头探脑。
“哥。我怎么看见惜悦姐脸色不好?发生什么事了?”她莫名其妙地看着狂笑中的秦浩。
我快被气死了。
这一天,我过得惶惶不可终日。快下班的时候,打惜悦电话,她没接。我只好直接去敲她办公室的门。
“进来。”
“惜悦,咱们回家吧。”我没精打采,脸上又不得不堆着笑。
惜悦抬头看了我一眼,没什么多余的表情,缓缓说道:“你先走吧,我还有事没处理
完。”
“要不你还是先回家处理我吧。”我一屁股坐到她的办公桌上,“不然我心里憋得慌。”
惜悦依然不说话,只管忙她的,完全把我当成了空气。
“我真的是清白的啊。”我再次郑重地说道。
“办公室里,能不扯这些事吗?”她看着手中的资料,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那咱们回家好不好,我饿了,你听听。肚子都咕咕叫了。”说完又嘻笑着补充了一句:“要不晚上我做秋葵给你吃?”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她冷冽的眼光扫了我一眼。但还是关上了抽屉,站起身,拎上包往外走。
我赶紧屁颠屁颠地在后面跟上,给她开门、按电梯钮,系安全带,小心翼翼地一路呵护着。
回到家后,惜悦一把抓着我奉上的苹果,一边大口地啃着,一边靠在沙发上看电视。直到吃完饭,都没有正眼看过我。
洗完澡后,趁着她坐在躺椅上看书的功夫,我又端了盆切好的木瓜走过去。
“来吃点,木瓜可是好东西啊。美颜又丰胸。”我使劲地讨好。
她抬起头来看了我一眼,嘴角略微上扬,然后抽根牙签,插在一小块木瓜上面,开始往嘴里塞。
“唉,我的姑奶奶啊,你都生气这么久了,就算是充气的。也早就没气了。”
“噗,”她被我的话逗得扑哧一笑,瞬间又一本正经,及时收回了笑脸。
“我现在问你三个问题,每个问题你只有一次回答的机会,希望你能好好把握。”她终于开了口,但神情严肃。
“遵命!”我老老实实地在惜悦面前坐下,双膝靠拢,两手分别垂落在膝盖上,像个小学生似的。
“第一,骆琳喝醉了酒。为什么给你打电话?”
这个问题指向很明确,答案直接决定到我跟骆琳之间关系的定位。
“不是她打的。是酒吧的经理打的,因此电话里是个男人的声音。”我回答完提醒道。
“我想知道的是,他们为什么偏偏给你打。”惜悦放慢了语速,侧了侧头,眼睛认真地盯着我。
我有些慌乱地眨眨眼,心里一阵紧张,这个问题涉及到我跟骆琳第一次在海边喝酒的内容,虽然那个时候我和她不熟,完全是处于工作方面的正常联络,但大晚上的两个孤男寡女一起喝酒看日出,怎么都有点说不出口。
“还用回忆吗?”
惜悦肯定是从我的眼睛中敏感地捕捉到了我内心的变化,轻轻问了一句。
说还是不说呢?
犹豫了一下,我决定还是实话实说。于是将那晚在ktv遇到骆琳,再到两人一起去海边喝酒,从而了解到她的隐私,最后让她帮忙争取竞标资格。只不过在描述的这个过程中,我将重心和动机有意地偏移到了工作方向。以狂讽号。
惜悦听完点点头,并没有深究,算是接受了。
“第二个问题,领口上的口红印怎么来的?”
“是啊,怎……怎么来的?”我心里又慌了,不由自主地重复着她的话。
“你问我?”她的脸上露出一丝愠怒。
“噢,不是,我是在想到底怎么来的。”
“还要重新想?”这下她彻底怒了。
“不是……是这么回事,”我理了理头绪,接着说道:“她喝醉了,醉得根本不醒人事,精神恍惚,嘴里还一直叫着一个男人的名字,估计她可能把我当成她的前男友了。”
我说完摊开双手,表示有点无可奈何。
这本来也是实话。
可惜悦不是一般的女人,她深谙心理学,聪慧冷静,面对这种事情不吵不闹,但思路无比清晰,问题让人猝不及防,一针见血。
我看着惜悦那张冷冷的脸,心里发毛。
“第三个问题,你对她做什么了?”她的语气不紧不慢,眼睛直直在盯着我,不放过任何一个表情,可自己脸上却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什么都没做。”听到这个问题,我毫不犹豫地回答起来。
“我根本就是逃出来的。”我继续补充具体的细节:“当时好不容易把她弄进房间,谁知她抓着我不让走,嘴里说还要喝,力气大得很。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她扔到床上,然后狼狈逃窜。走的时候还被她抓了一把头发,可疼了。”
“等我逃进车里,我才打量自己,发现了口红印。心里非常害怕,怕跟你解释不清楚,那时候商场已经关门了,只好去秦浩家洗干净衣服。要早知道如此,我何苦这样多此一举啊。”我一口气说完,觉得窝囊和委屈。
“那你怎么不就势被qiáng_jiān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