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青青倏然瞠圆双目,吃惊的盯着近在咫尺的裴泽析。
距离太近,太近,入目的皆是他浓密的眉,紧闭的眼还有高挺的鼻梁。
两人略显粗重的呼吸紧密纠缠在一起,唇上酥麻绵软的感觉如暴风骤雨般击打宁青青脆弱的心脏。
“唔……”
宁青青呆滞的大脑终于回复了运转,慌乱间,她伸出手,抵在裴泽析的胸口,手软得没有力气,根本推不开他。
裴泽析强有力的大手紧紧锢着她的腰,将她颤栗的身体抵在厨房的操作台边,根本动弹不得。
“裴……泽析……不……”
宁青青使劲别开脸,总算把嘴唇从他的口中解救出来。
她喘着粗气,又羞又恼,怒骂道:“大混蛋,臭流……氓!”
“不知道刚才是谁先咬我的嘴。”裴泽析挑了挑眉,似笑非笑的盯着她,调侃道:“你比我更混蛋,更流……氓!”
“我……”
天作孽尤可为,人作孽不可活。
宁青青哭丧着脸,连说话也没了底气,谁叫她刚才食欲大开,把他的嘴当橡皮糖,这下可好,报应来了。
裴泽析意犹未尽的抿抿嘴唇,把宁青青的脸扳过去面对他,唇几乎贴在了一起。
他却没有更进一步,只是笑着问:“要不要再吃点辣椒?”
宁青青敢怒不敢言,没好气的一口拒绝:“不吃!”
“不吃就算了!”裴泽析松开宁青青,转身继续包饺子。
“呼……”宁青青深吸一口气,扇了扇风,将脸上的热气挥散。
包完饺子之后宁青青还要再炒几个小菜,裴泽析帮她打下手,别的干不了,只能帮忙洗菜。
宁青青一边切菜,一边哼歌,慌乱的心情慢慢轻松起来,因为她尝到了奴役裴泽析的滋味,太爽了!
“喂,你怎么搞的,洗个菜都这么慢,动作快点儿!”
时不时的斥责裴泽析两句,真是爽到了极点。
她必须板起脸,死死咬着嘴唇才能憋住笑。
娇生惯养的裴大少爷哪里做过洗菜这种事,脸都绿了,狠瞪回去。
他咬牙切齿的说:“嫌我慢,你自己来洗。”
宁青青把菜刀往砧板上一撂:“好,你切冬瓜,我洗菜。”
切冬瓜?
裴泽析看一眼寒光熠熠的菜刀,嘴一撇,太损形象,断然不能轻易尝试。
“裴大少爷,如果我没猜错,你从来没碰过菜刀吧?”
宁青青鄙夷的瞥向裴泽析,看他那畏首畏尾的样子,她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她打心眼里看不起他,不就是会投胎吗,生在有钱人的家庭,就可以眼高过顶看不起人,这恰恰说明了他的狭隘。
被自己看不起的人鄙视,裴泽析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他把菜心扔进洗碗槽,一个箭步冲到宁青青的面前,面有微愠,嗓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分贝:“我没碰过菜刀,又怎样?”
厨房是女人的天下。男人应该专注于事业,他不觉得没碰过菜刀有何可耻。
这本就不是男人该做的事。
说来道去,他不该帮忙做饭,才给了宁青青嘲笑自己的机会,已经发生了的事改变不了,但好歹也得挽回一些颜面。
裴泽析逼近,宁青青就下意识的后退,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
被他盯着就会心慌,宁青青不得不硬着头皮顶回去:“不怎么样,你是大少爷,什么事都有人帮你做,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谁有你这么好命,大少爷,麻烦你让一让,别耽误我做饭,免得待会儿你的宝贝儿子饿了,我可就是罪大恶极。”
死鸭子嘴硬说的就是宁青青,酸溜溜的明嘲暗讽能说出口,却没有胆量看他的眼睛。
她飘忽不定的眼落在裴泽析的白衬衫上,颈项间的三颗纽扣随意的敞开,他凸起的喉结被光洁的皮肤包裹,微微的有几分颤动,看起来相当的性感。
这个想法闯入脑海,宁青青的脸就热热的燃烧。
心里暗叫不好,她早已不是思春期的少女,还动不动就脸红,这脸皮也太薄了。
她和裴泽析本就是两条不应该相交的平行线,过去的事就让它彻底过去,离婚后就不会再有交集,他长得是圆是扁也与她无关。
“你脸红什么?”裴泽析嘴角上扬,愠怒一扫而空,好像发现了很有趣的事,饶有兴味的打量脸红筋胀的宁青青,眼中的不屑越来越浓。
宁青青心底“咯噔”一跳,脸烧得更厉害了。
她强装镇定,迎上他审视的眼:“我热不行啊?走开啦,不帮忙就算了,别在这里添乱。”
“宁青青,奉劝你不要得寸进尺!”
裴泽析黑了脸,忍着脾气,蓦地扬起手,吓得宁青青连忙护脸,高声叫嚷:“不准打脸!”
“嗤!”
裴泽析不屑的轻哼,大手徐徐落下,拈起宁青青肩膀上的枯草,指尖一弹丢进垃圾筒。
“呃?”宁青青慢慢移开挡在脸上的手,惊诧的盯着垃圾筒里的枯草,呐呐的说:“我还以为你要打我。”
“我从来不打女人!”
裴泽析冷睨那张欠扁的脸,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
他费了很大的劲儿才克制住揍人的冲动。
“哦,那就好!”
被裴泽析盯着就有芒刺在背的感觉,宁青青埋着头,心惊胆寒,连大气也不敢出。
她拿起菜刀,继续切冬瓜,冬瓜好硬,切得她手软。
直到脚步声传来,她才偷偷转头,裴泽析的背影已经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