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便就转头不再多说什么。
正所谓死猪不怕开水烫。
蒋府这一年算是赶上了多事之秋,里里外外不知道出了多少荒唐事,现在是虱子多了不怕痒。既然韩氏不肯实话实说,她又何苦多管闲事!
蒋府的除夕之夜便在这般尴尬而又诡异的气氛中度过了。
还没有等到辞旧迎新的那一刻,众人便如同鸟兽散一般,各自找了不同的借口离开了。
等到了初一初二迎亲戚,走亲戚的日子,蒋府也是异乎寻常的冷清。基本是没有什么亲戚上门,而他们也没有心情去走亲戚。
两天里,不过是老太太娘家,和韩氏娘家这种不得不应酬的亲戚上门,草草的说了两句话,喝了两杯酒,便就敷衍了事了。
一家子人只等着初三的到来----花家要上门谈和离的事情,而知府衙门只怕是也要再次上门。
果不其然,到了初三一大早,那知府衙门的梁头儿便就上门了,又一次的指名道姓要韩氏过去协助调查。
“梁大人,你是不是弄错了?内人不过是一介内宅妇人,能有什么可协助调查的?可否请您说得清楚一些?”虽然蒋平厌恶韩氏,可是这种情况下,也不得不出面代为说项了。
毕竟蒋府的颜面是最重要的。
那梁头儿却是一声冷笑:“蒋老爷。您这话就是没有道理了。她是不是去衙门,乃是咱们知府大老爷说的算!而且,咱们已经是格外的客气了。否则这人只怕除夕那天就带走了!若不是因为给蒋老爷面子,咱们又何必走这第二趟?”
蒋平见他说话无礼,且又毫无顾忌,便就猜测,恐怕韩氏的事情不是能够容易解决的。
若说蒋平此人,除了于女色问题上屡屡犯糊涂之外,整个人还算是比较正常的,也能够及时看出问题的关键所在。
“大人,能否借一步说话。”蒋平将那梁头儿拉到了一旁说道,“您能否通融通融?我们府上和崔大人也是相熟的,怎么会闹到这个地步?肯定是事情有误会。您能不能先让我见见崔大人,然而再说拙荆的事情?”
梁头儿犹豫了一番,到底还是摇头拒绝了。
“蒋老爷,实话实说,这事情,没有转圜的余地。衙门拿人,自然是理直气壮,否则岂不是自找麻烦。贵府太太的事情,绝对不是三言两语能够摘得干净的。您还是不要自找麻烦了。”
蒋平听了这话,越发觉得心慌意乱起来。
他正想要着要给梁头儿塞点银子,却不想梁头儿一回头,立马笑着朝另一个人走去。
“哎呦,这不是花老爷吗?怎么今日过来?难道是来给亲家拜年的?”
梁头儿看着走进来的花强,却是笑容满面,和之前判若两人。
蒋平见状,心里不是滋味儿,只能是走过去,微微行礼:“亲家,你来了?”
“我自然是来了,那事情,贵府可是弄得清楚明白了?今日,我可是要个明确说法的!”花强这边又扭头去问梁头儿,“这大过年的,梁头儿难道还要出差事,果然是辛苦!”
梁头儿见了花强,便如同见了银子,自然是喜笑颜开。
“不不不,不过是因为衙门有事,所以过来请人。怎么,难道花老爷有事?”
花强皱着眉头说道:“正是这样说。可否请梁头儿宽限一个时辰,等我的事情了结了,您再拿人?”说完,他直接从衣襟里掏了个布包出来,递到了梁头儿的手里。
“这是小小意思,不成敬意,还请你行个方便?领着兄弟们先去附近的茶楼喝口热茶,事情结束,我就叫人去喊您过来!”
梁头儿素来知道花强出手便是大手笔,一看那布包的厚度,便知道,里面的银票不止五张。
他也不矫情,接过了布包,略微打开看了一眼,便满意的点头:“既然花老爷有事,自然是您先办事,咱们可以等。”
说完,他便招呼着手下的弟兄们,鱼贯而出,一会儿功夫就消失了。
蒋平心里别扭极了。
想不到自己好言好语的说了半天,这些个衙役都是无动于衷,而花强来了,不过是三言两语就将人打发走了。
有钱能使鬼推磨。
真是至理名言!
蒋平不得不承认,花强的银子实在是非常的好用!
就要没了这么一门好姻亲,他内心实在是遗憾极了。
“亲家,这事情就非要走到这一步?儿媳妇是什么意思?你可别扭了孩子的意思,自己过来自说自话才是!想当初,还不是儿媳妇一心想要和宏琛双宿双飞,这才有了咱们这一门亲事吗?现在难道就……”
“你也说了,这都是想当初!”花强直接一句话打断了蒋平,“今时不同往日。彼时,我女儿是猪油蒙了心了,才会对你儿子仰慕不已。现在却是看清楚了你们一家子的真面目,若是不走,难道还要留在这里遭罪吗?你且不要同我敷衍,赶紧将事情解决了,也就作罢了。若是不然,我自然是要找了通州城里德高望重的老人过来做个见证了。那时候,只怕贵府就要名誉扫地了!”
花强十分的强硬,竟然是半点的机会都不给蒋平。
蒋平虽然心里抑郁,但是也明白对方不是在开玩笑。依着花强的性子,这么多天没有过来闹,已然是在极力压制了。
想到这里,蒋平只能是无奈的摇摇头,伸手说道:“亲家,你这边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