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卿影听了这话,眉头一皱,表情露出三分的意外。
蒋府来人了?
这一次他们倒是难得的行动快。
只不过,这究竟是谁的主意?
实在是一件值得探究的事情。
“你且起来。我来问你,你说蒋府来人了,是什么人过来了?”花卿影这才看清。那个丫头竟然是魏氏身边的金枝。
“姑娘,太太那头实在是有些措手不及,所以让奴婢过来禀告。请姑娘暂且不要往前头去了。”金枝起身,接着说道,“奴婢来的匆忙也没有留意到底来的是谁,还请姑娘不要怪罪。”
金枝也是魏氏的贴身侍婢之一。
那两金、两玉俱是聪明伶俐又懂事忠诚的,平日里帮着魏氏管家,吃穿用度却是比寻常人家的姑娘还要尊贵些。
“原来是金枝?我倒是没有看出来。你这些日子怎地瘦了许多?”花卿影有些惊讶,“既然娘说了,我便留在这里不走就是。”
金枝听了花卿影的话,流露出一丝的尴尬之色,可是随即就神色自如:“多谢姑娘关心。奴婢没有什么,只不过最近胃口不好。太太也是这么嘱咐的。说是等她将人打发了,再着人过来请姑娘。”
花卿影点点头,便让碧珠给金枝让了座位,她借着这机会,便和对方打听起了府里近来的情况。
“我瞧爹爹好像是很忙的样子,怎么最近生意太好了?还是不好了?”花卿影亲自给金枝倒了一杯茶递了过去。
金枝惶恐的起身接过了茶杯,神色有些羞赧:“怎么敢劳烦姑娘亲自倒茶呢?”
“你坐下吧。咱们也算是相识多年了,你也是娘亲身边得力的,又有什么当不起的?”花卿影将她拉着坐好。
金枝到底还是斜插坐了半个绣墩。手里的茶杯也不过是端着,并不敢真的喝。
“最近府里又多开了两间绸缎庄,无奈生意却是不怎么景气,被那锦绣阁抢了不少的风头。老爷心里着急,所以每每都要亲自过去巡视一番。”
花卿影听到“锦绣阁”三个字,心中微微一动,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儿涌上心头。
那人不知道离开通州没有?
这一次借了他的东风,才能有机会顺利的离开蒋府,却不知道他就这么走了,又是去了哪里呢?
到底是两条路上的人,他走他的阳关道,她过她的独木桥。
花卿影突然对于两个人身份地位上的差别,感到了一丝的抑郁和愤懑。
“姑娘,可是有什么不对劲吗?”
金枝见她神色晦暗不明,以为是说错了话。惹恼了花卿影。
“无妨,无妨。是我突然走了神,想到了其他的事情。”花卿影略带敷衍的回应。
金枝却是一副了然的模样:“姑娘想必是担心蒋家那头来人的情况?姑娘千万放心,咱们太太何尝被人拿捏过?一定是轻轻松松将人打发走的。”
这一次。金枝却是猜错了。
即便是老练如同魏氏,面对眼前这个人的时候,也难免有些应对不及了。
“亲家太太,你瞧瞧,都是老身的不是!这孙子媳妇儿进门这么久了,都没有能够主动上门来拜访,实实在在是老身的不是!”
被邀请坐在上首的是一位年纪大概六十岁左右的老太太。她看着精神矍铄,而且双目有神,全然不似寻常老人般目光浑浊,反而有些精光四射的慑人气度。
说实在的,魏氏从来不知道蒋府还有这么一位老太太!
她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魏氏也是一头雾水。
然而对方这个气度和谈吐,又实在是不像是坑蒙拐骗之徒,更何况,蒋氏也算是通州的大户了。哪个宵小之辈,敢于这样公然招摇撞骗呢?
因为是女眷上门,魏氏便将花强打发了,亲自招待,可是当真的面对的时候,她也不得不打点起精神,面对这位来历有些诡异的老太太了。
“亲家老太太?请恕我眼拙了。我这前后去过几次蒋府,却并不知道贵府有位老太太,否则又如何会不过去拜会一番?”魏氏边说边看对方的反应。她的言外之意就是在怀疑这位老太太的身份。
谁承想,老太太却是一点尴尬的模样的也没有,反而笑着调侃:“也不怕亲家太太笑话。我老婆子 是个没有见识的,一向都是在乡下养老的,若不是因为这年关眼看着要到了,我也不会回府。却不想竟然错过了孙子的婚事,真是罪过罪过。”
魏氏心道,这老太太倒是会睁着眼睛说瞎话。世界上哪里有不参加亲孙子婚事的祖母?跟何况现如今虽然已经入冬了,但是距离年关还有好长一段时间,哪里就是眼看着要到了?这两个说法都透着虚假,可是老太太身边跟着的又的确是上次在蒋府见过的韩氏身边的嬷嬷,到底是哪里有问题呢?
“老太太这次夤夜来访,究竟是为了什么事情呢?劳您大驾走这一趟,我们晚辈也心里惭愧。”魏氏决定不再追究对方的身边,却转而进入正式话题。
那老太太神色一变,露出些许遗憾的模样:“我老太太好不容易来通州一趟,正想着要瞧一瞧孙子媳妇,却料不到竟然没有看到。听我那不成器的媳妇儿说,孙子媳妇因为想念家中父母,所以回来探望了?这虽然是有些不合规矩,但是我们体谅,也就不追究了。只是……不知道亲家太太什么时候将人送回去?”
魏氏的脸色就有些不好看。
这老太条信口雌黄,竟然将事情的颠倒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