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童男,面无表情的说:“昨天晚上来了一个童女,今天晚上来了一个童男,你们两个是两口子不成?”
童男马上摆了摆手,好像很惶恐的说:“那绝对不是。我只是来当长工的而已,不敢和她比。不敢和她比。”
我越来越疑惑了:“当长工的?也是一个汉奸头让你来的?”
童男点了点头:“是啊。”
我使劲挠了挠头:“你也不知道汉奸头是谁?”
童男干笑了一声:“咱们出来卖的,哪管买主是谁?”
我又问:“他从哪把你们买来的?”
童男说:“从纸扎店啊。”
我忽然有点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我小心翼翼,有点期待,又有点担忧的问:“汉奸头……是在哪把你们给烧了的?你们可别告诉我,是在坟头上。”
童男一拍大腿:“可不就是坟头上吗?不然还能在哪烧?”
一时间,我有点没反应过来。童男却不等我反应,又小心翼翼的说:“昨晚上,童女伺候的你怎么样?”
我惊讶的看着他:“什么意思?”
童男干笑了一声:“昨天我来的晚了一点,我到的时候,您老已经走了。我看见童女正坐在**上哭,好像你对她不满意一样。”
我摆了摆手:“没什么不满意的,我只是不习惯罢了。”
童男松了口气:“原来是因为这个。”然后他一脸淫笑着说:“要不然,把她叫过来习惯一下?”
我怔了一下:“她在附近?”
童男拍了拍手:“你们来吧。”
我看见巷子口出现了三个人。童女拉着一男一女两个小孩,慢慢的走过来了。
我看见她满脸泪痕,走的畏畏缩缩。脑子里面就想起秦香莲千里寻夫。陈世美闭门不纳的典故来了。想到这里。我就怒从心头起。
可是生气有什么用呢?如果生气能解决问题,我宁愿每天脸红脖子粗。
我长舒了一口气:“今晚的进展不错,我至少弄明白了一件事,他们应该不是来害我的。”
我问童男:“那个汉奸头,为什么要给我烧纸人?”
童男说:“他不仅给你烧了纸人。还烧了纸钱,纸车,各种电器。哎,这样的大孝子,真是不多见了。”
我皱着眉头说:“大孝子?你的意思是说,这个汉奸头是我儿子?”
童男点了点头:“是啊,我亲口听他说的。”
我忍不住说:“你是不是在和我开玩笑?我二十多岁,哪来那么大的儿子?”
童男干笑了一声:“也许你死的时间比较长呢?二十多岁有个遗腹子,三十年后都长那么大了。”
我挠了挠头:“你等一下,我好想刚刚想明白。你的意思是,你看到我的坟墓了?”
童男说:“是啊。郭陵之墓。”
我很怀疑的看着他说:“你确定你是纸人吗?我感觉你说话挺伶俐的。”
童男笑了笑:“其实我是小鬼,只不过附身在纸人身上罢了。好比活人有肉身,我们用之人当肉身。”土坑鸟亡。
我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我也有肉身。”
童男就露出一个佩服的神色来:“借尸还魂。这么高明的手段,我们可做不来。”
看样子,他认定我是死人了。
我问他:“你既然是小鬼,为什么不好好投胎?附身在纸人身上看什么?”
童男笑嘻嘻的说:“这原因可就太多了。比如童女,附身在纸人身上之后,就被孝子贤孙门烧给死了的人。她就会色诱那些魂魄,然后把魂魄给吞掉。”
我惊讶的看着童女。心里面一哆嗦,知道今天的事情可能会有点不妙。
而童男在旁边说:“至于我呢,有时候帮她的忙,一块对付那些魂魄,有时候直接出手,把魂魄给杀了。我们得到的魂魄,都要平分的。”
童男说这些的时候,童女已经凑上来了。
这一次,她没有再解扣子,而是两眼直勾勾的盯着我,嘴里面露出个邪魅的笑容来:“怎么样?要不要和我习惯一下?”
我大叫了一声:“道士,你……”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感觉有一只冷冰冰的手,把我的嘴巴给捂住了。
我用力的打了一拳,这一拳聚集了我平生的力道,打出去呼呼带风。
拳头落在了童女的脸上,生死关头,也顾不得怜香惜玉了。更何况,她也算不上什么香玉。
拳头把童女的脸打穿了。我顿时松了一口气:“原来这些小鬼也不是难解决。”
可是我刚刚要把手缩回来的时候,却发现手腕动弹不得了。
我面前的童女完全变成了一个纸人,而这纸人困住了我的胳膊,至于她的魂魄,则从纸人里面钻了出来,紧贴在我身上。
我看见她一头长发披散到地上,脸色极白,嘴唇极红,像是化了浓妆一样。
她贴在我身上,向我脸上吹寒气:“我美吗?”
寒气落在脸上,我感觉自己的脑袋已经冻成了一坨冰。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还有什么可说的?现在就算她自称天仙我也得随声附和。
我心里面有一大堆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类的词,但是我现在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因为牙齿被冻得一个劲打颤,没准话还没有说清楚,就先把舌头给咬掉了。
于是我使劲的点了点头,从喉咙里面说:“美。”
童女叹了口气,她这样一叹气,我感觉更冷了。她看着我说:“你的声音为什么这么小?是为了哄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