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倾月原本是没打算这么早就动汪家的。
她的本意是要先找人盯着,看看汪家在暗地里的那些动作,到底是不是梅家授意的。如果不是,那汪家到底又是存了什么心思?
可是现在汪宣竟然将主意打到了老太爷的头上,还害得老爷子在鬼门关走了一遭,所以,李倾月觉得自己也无需再忍了!
事实上,她也实在是忍不住了。
有些事情,一旦被触碰到了它的底限,那就等于是彻底地没有了机会。
胆敢将她一直敬重的老太爷伤成了那般模样,还让他老人家以后再写字都会疼痛难忍,若是这样,她李倾月还能再隐忍下去的话,那也就不叫李倾月了。
阿布靠过来,小声道,“都妥当了。”
李倾月点点头,“马上全力追捕,将老国公爷打成了重伤,这个汪宣可是居功甚伟呀!”
这可是在活脱脱地打汪家人的脸面呀!
汪大人脸色青青白白,不停转换,近来也不知何故,他们汪家是屡屡出事。
先是汪宣被革了职,再是湘州的汪氏也被休弃了,如今汪宣竟然还惹上了伤人的官司。
最要命的是,他伤的还是护国公府的老国公爷,这会儿连皇上都亲自关注,还下了旨意,汪家这一回,只怕是有大麻烦了。
汪大人想的一点儿也不差,汪家因为这个汪宣,还真是官司连连了。
李倾月带人收了兵,吩咐许安直接带人去城外搜查,重点就是汪家的产业。
许安原本是有些不愿意的,毕竟他与汪宣曾经也是同僚。
“你要记住,你想放过汪宣,可汪宣未必就会想要放过你。这是给你一个立功的机会,要不要把握,许安,你自己考虑清楚了。”
李倾月话落,骑在马背上,静静地等着许安的答复。
事实上,许安自己也明白,凭着岳大总管这四个字的号召力,想要为其卖命的人,自然是不在少数,犯不着来刻意为难或者是讨好他许安。
“好,末将即刻差人去办。只是,若是抓不住这个汪宣?”
“能抓到自是最好的,若是抓不到,也无妨。我会让阿布将城内其余各处都仔细搜查。皇命在身,我们都不容易。”
许安点点头,策马而去。
阿布带人四处搜查了汪家的别院,并未发现有汪宣的踪迹,事实上,他们压根儿就知道,汪宣早就出城了。
“主子,您为何要让许安去拿人?就不怕他将人给放跑了?”
“许安为人耿直,他不会因为那些许的交情就罔顾圣命的。放心,你让人再做做样子,然后我们直接回宫就是。”
“是,主子。”
李倾月所料不差,三更天的时候,许安将汪宣抓获,直接就送到了司礼监。
他原本是想着将人带去长生殿的,可是一想到了这个时辰,怕惹得岳大总管不快,所以便改为送去了司礼监。
阿布按李倾月所交待地,早就候在那里了。
“辛苦许大人了。”
许安一愣,“你这是?”
“总管有交待,皇上吩咐的事,不曾完成之前,谁也不许懈怠。总管大人正在里面审问其余几名犯人,希望可以再找出有关幕后主使的相关证据和线索。”
“岳总管还真是尽心尽力。”
阿布不语,对于许安这似夸似贬的话,就当是没有听到。
“许大人,岳总管交待了,她已经与大总统领打过招呼了,您明天可以休息一日,后天再来宫里当值。”
许安的动作一僵,这是在暗示他岳总管的权力到底有多大,还只是单纯地对他表示关心?
汪宣被送进去的时候,李倾月正在躺椅上打着盹儿。
她虽然急于将真凶揪出来,可是也不代表她就会不顾自己的身体,真的就要熬上几天几夜。
“主子,汪宣被抓回来了。”
李倾月其实早就醒了,只是不愿意睁眼罢了。
“将人带过来。”
李倾月眯着眼睛,身子微微动了动,红叶很识趣地端过来一盏燕窝,小姐可是说过,这东西可以美容养颜,如今小姐连日操劳,总是要补一补的。
等到李倾月细品慢咽地将一盏燕窝吃完了,才清了清喉咙,看向面前十分狼狈的男人。
而与此同时,汪宣这个被捆地跟个粽子一样的男人,也正十分不甘心地瞪着眼前的这位大总管。
浓眉修长,宛若是柄利剑,眉梢微挑,又似是掺进了些许女人的妩媚,这样的妆容,宫里头许多的内侍都会有。
毕竟是阉人,不能算是一个完整的男人了,这心理阴暗了不说,言谈举止,也更趋向于女子了。
再说,这皇宫中的内侍,大多都是服侍在了后宫的,与女人们接触多了,哪一个身上不是沾了几分的脂粉气?
“你想如何?”
李倾月看着眼前的汪宣,月余前,还是意气风发的公子哥儿,御林军的右统领,可是现在,一转身,便成了阶下囚了。
“汪宣,你可知罪?”
略有些阴柔的声音响起,汪宣忍不住就打了个激灵。
许是这司礼监的牢房太过阴暗,常年阴郁不见阳光,所以,屋子里总感觉有那么一种潮湿之气,还有一种淡淡的,挥之不去的血腥味儿!
这等地方,以前怕是死过不少人吧?
而眼前这位打扮得男不男女不女的岳大总管,竟然是能在这里安然睡着了,还在这里吃上一盏燕窝,她的心该有多大?多恐怖?
“我何罪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