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公公,依我看,只怕是不妙呀。皇上的眼下发青,明显消瘦了许多,只怕?”
李倾月故意没将话说完,眼睛只是紧紧地盯着何公公,想看看他到底是何反应?
其实,虽然李倾月不愿意往那个方向想,可是她又实在是忍不住了。
万一这位何公公也早就投靠了皇后娘娘,那自己先前与他说的话,岂非是成了自曝其短?
当然,李倾月心底隐隐觉得,何公公背叛皇上的机率,几乎就为零。
可饶是如此,她也不敢大意。毕竟,事关朝廷大事,甚至是苍溟将来的江山社稷。
所以,现在李倾月故意将话说半分,留半分,也只是想看看这位何公公到底是向着哪一头儿的。
“岳总管,不怕你笑话,我跟在皇上身边儿这么多年了,早年皇上也曾受过伤、中过毒,可是却从来没有听说过还有可以掌控人心的法子。那您看?”
李倾月的眼珠子转了转,“要不,咱们去问问国师大人?他见多识广,兴许会听说过呢。”
何公公犹豫了一下,“可是这里?”
“这样,有他们守着,您怕什么?再说了,这华耀宫的那么多暗卫,也不是摆设不是?”
何公公点点头,两人结伴去了玄清宫。
顾白听李倾月将事情说了一遍,只是微抬了抬眼皮,“你们如何就能确定皇上是被人的药物掌控了?再说,皇上若是不肯下旨召见,就算是我有法子为皇上解毒,你们又如何能让我与皇上接触?”
“国师大人文武双全,您定然是会有法子的。”李倾月很无良地就将这个难题抛给了他。
顾白横了她一眼,不过可惜,人家低着头,对此丝毫不见。
“何公公的意思呢?”
何公公愣了一下,这事儿,还真是不知道如何应对了。
“这样吧,只要能确保皇上无碍,就算是闯宫,这份儿差事我岳倾做了!就算我死于那些暗卫之手,也算是全了一个忠心为主的名声。”
李倾月这话说的还真是慷慨激昂,何公公听地一怔一怔的,顾白却是撇撇嘴,这丫头演戏的本事是越发地厉害了。
“当然,这还得请何公公将来为我做个证,免得死了,还落得一个忤逆不轨的名声。”
何公公被李倾月这气势,还真是给震得一愣一愣的。
“岳总管果然是忠心为主,老奴佩服。”
“不敢。只是,眼下我们总得商量出一个万全之策吧。”
“这样,你们先在这里商量,我去华耀宫守着,万一皇上有什么事儿要急召我,发现不在,只怕就要大发雷霆了。还有,我顺道请赵院使也到这里一趟,你们以为如何?”
“也好。”李倾月与顾白相视一眼,点点头,“那就辛苦何公公了。”
顾白顺手抄起了一旁的一支香铲冲着李倾月就砸了过去。
李倾月快速转身,飞起一脚,给他又打了回去。
“你这个死丫头,这是我最常用的香铲,你竟然敢拿脚踢?”
李倾月翻了个白眼儿,“我就踢了,怎么着呀?我告诉你顾白,这次的事情,我也没打算让你掺和进来,我只是现在不确定何公公到底是哪头儿的!”
“笨!这种事情,还要确定?”顾白话落,直接就给了她一个背影,进了内殿。
李倾月顿时气结,她这不是想着更谨慎一些吗?怎么这人就这么不给面子呢!
“一会儿赵院使如果过来,你打算如何?”
顾白的声音从内殿传来,李倾月听了只是闷闷地应了一声,其实,她自个儿的脑袋现在也有些糊涂呢。
“你说,若是赵院使是梅家的人呢?”
顾白的身子僵了一下,然后冷眼瞧了一眼外头,“你的心乱了,竟然开始胡思乱想了。”
李倾月的身子微微一晃,她果然是已经不太冷静了吗?
赵院使并没有来得很快,这个时辰,宫门已经上钥,今晚上当值的又不是赵院使,就算是何公公找他,只怕也得明天了。
若是太急了,只怕又会惊动了梅家的人。
李倾月自从顾白责备了她一句之后,便不再说话,开始盘腿在榻上坐下,静静地想着自从雪颜面圣之后的一切。
天将亮时,李倾月才睁开了眼睛,面上并无疲惫之色,反倒是看起来神采弈弈,好似有什么东西,顿悟了。
顾白从内殿出来,虽然仍是一袭白衣,可是从袖口和领口上的那些暗纹中不难看出,已换了一身。
“想通了?”
李倾月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唇角微微弯起,“我现在突然明白,为什么皇上很多时候那么喜欢你,可是更多的时候,却是不愿意看到你了。”
顾白的神色不变,并无喜怒之色,反倒是将目光转到了门口处,“用完早膳再去吧。”
“现在宫里头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我们呢,真的要让人家以为我们联手了?”
顾白不语,蔚蓝的眸子里,似乎是泛着几缕忧郁的光茫。
“我答应你,此次事毕,定然会多来这里陪你说话的。知道你一个人太闷了。”
顾白早已恢复往常的冷清模样,轻哼了一声,“别忘了,你对我做过什么。李倾月,不要总是让我提醒你。”
李倾月一怔,要不要说的这么直白?
脸蹭地一下子就红了!
这是要再次找她负责任的节奏?
可不可以说不要呀?
李倾月发了一会儿呆的功夫,再抬头,哪里还有顾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