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檀香躬身后,端着铜盆出了大门。
沈扈正巧从走廊经过,见檀香正要张嘴向他请安,赶紧把食指放在嘴巴上,‘嘘’了一声。
檀香这才作揖退下。
苏婥在房间待了片刻,便闻到大门外发出一股刺鼻的药味儿,推开门,视线正巧与沈扈对上。
“你不是去找西陵王了吗?”沈扈的突然出现,苏婥一下子就惊住了。
“喝药了,嫣儿!”
手中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步步走近她。
嘴嘟着,往碗里吹了一口凉气,药味儿顺着空气,扑进苏婥的鼻子,苏婥被呛得赶紧捏住鼻子。
可依旧被熏得难受。
“别过来!”
苏婥被沈扈逼到**头,安安静静坐下,攥着被子,步步往后挪。
那碗刺鼻的药却离她越来越近,几乎挨在了嘴边。
“这是什么东西,怎么这么难闻?”和尸体腐烂一个味儿,苏婥闻得脑袋晕乎乎的,不得不拧着眉头问。
“昨晚密室的氤氲雾气,这么一折腾,你昏倒在本王怀里,得喝药补补身子才行!”说着,沈扈拿起调羹,轻轻舀了一勺,送进苏婥嘴里。
“甜的?”苏婥顿时脑袋一转,这刺鼻的药竟然如金银花露一般。
“加了玉露琼浆,怕你觉得苦!”沈扈笑笑,继续舀了一勺伸进苏婥口中。
这次,苏婥脸色终于好看些许,将药吞了下去。
“沈扈,我来吧!”
咽完,苏婥便又躲过沈扈手中的药碗,边舀边吹气,药被摊凉了后,苏婥一咕噜整碗吞了下去,才吃出了一丝丝的苦味。
果然都是良药苦口利于病。
“不怕烫?”沈扈半天才反应过来。
迟钝的眼神萦绕着苏婥脸颊,眉头已经皱成了山峰。
“沈扈,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苏婥突然眼角就噙了泪水,沈扈心疼起来,反手就搂住了苏婥的脖子,任由苏婥的眼泪浸湿他的肩膀。
“沈扈,烦请你放尊重!”苏婥下意识推开沈扈的手,不让他靠近,不想被沈扈误会。
肌肤之亲,对于她来说,只是时时刻刻在告诫她,沈扈这个魔鬼般的存在,只要一天还活着,就罪不容恕,只要她还有一口气在,一定会手刃他,给青鸾城的百姓报仇。
“好了,好了,你怎么又开始恼了,这里不是北滁的皇宫,没人再敢伤害你的,本王答应照顾保护你,你别怕!”沈扈怔了怔,才弯屈起食指,在苏婥眼角抹了一把。
“你这个人怎么回事,一会儿一个样?我真是被你气死了!”苏婥顿时被沈扈笨拙的动作逗乐,‘嗤’一声笑了起来。
苏婥嘴角的梨涡笑魇如花,沈扈放下药碗后,看得入迷,箍紧药碗的手,紧紧地搂在**栏,脸上,却如绯颜红颜。
手刚想抓住苏婥,被她一转身,手臂落下空气中。
脸早已被磨蹭得红肿不堪,眼角的粉色淤痕很明显。
苏婥躲着,双手立刻去推开他,微屈的手指将沈扈的手从后背掰开,沈扈拧眉,不悦地一瞥,将药碗箍得更紧。
沈扈又捂住她的下颌,静静看着她玲珑好看的眼睛,下一秒,却又故意严肃地吓唬她:“你忘了自己是本王的妃子吗,你向来不拘泥这些礼数,本王希望你能够接受本王的好意。”
“沈扈,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苏婥听后,却恼了,反问沈扈。
她的心里,现在满满装的,都是对先帝沈临的恨,源源不断的恨,在地牢如此折磨于她,毁她全尸。
还有奸人狼狈一心,她的脑子里,根本无瑕去想儿女情长之事。
沈扈总是说这档陈芝麻烂谷子的小事,苏婥真是很不爽。
“嫣儿,你别误会,我这话,是想让你放松下来,把本王当成你的男人,不要再想过去的事了!”
沈扈说到这时,才慢慢松开了手,一本正经地往旁边挪了挪,就这样,苏婥被沈扈抱上了榻。
听到噗通声的苏婥,急急忙忙跑出去,见沈扈冷冰冰,一副死人的表情,挠破了脑门,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下被拽了回去。
“嫣儿,你又怎么了?”沈扈上前追问,苏婥难以启齿,干脆不说话,挤着眉头,沈扈笑了笑,就把苏婥扛了回去。
苏婥被抱**头坐着,沈扈也慢慢坐下,苏婥隐隐感到了一丝慌张,沈扈的动作,简直能逼死她。
杀了她,或是再想其它办法整她?
“嫣儿,你知道本王有多么想保护你吗,很想很想……”沈扈哽咽了许久,才把一双手靠在苏婥的肩膀上。
他有些迟疑,行为上还是很尊重她,苏婥料沈扈应该不敢僭越雷池半步,便没有那么紧张忐忑了。
苏婥想了几秒,一脸木讷的表情,回答道:“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沈扈听到苏婥的答复,简直哭笑不得,这样的苏婥一点活力都没有,她的真性情,她的坚韧不拔,全被沈扈一句话给毁了。
沈扈闷闷不乐,掏出黑色药瓶,抱头叹了半天的气。
檀香敲了房门进来。
房间里的人,一个苦闷,一个面瘫,连檀香进来了也没有发觉,檀香咳嗽了一声,才把两个人的魂给拉了回来。
“檀香,你出去!”
沈扈的语气变得很情绪化,檀香出去后,他便握着双手,一个人埋着头不说话。
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