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一句,左熔没等她回答走到茶桌前,坐下去。
他的目光闪烁,还有言辞间的不寻常,她都察觉到了。
两人都很默契的彼此什么都没有问,凤夜坐在他对面,以茶代酒举起了杯子。
“左熔,好久不见。”
左熔也举起了杯子,轻笑了一声,“再见你,长大了。”
她失笑,与他碰杯。
放下被自己,左熔看着她,仔仔细细的想把她看清楚。
良久,他什么都没看出。
她甚至比四年前更加难以猜透了,不过似乎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解决。
他抬了抬手,“嗜血玉,一直在你手中对吗?”
是问句没错,可是凤夜分明听出了是肯定句。
她点点头,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进入正题了。
然后,她看到他目光一下子沉了下去,脸色也僵硬了。
他再也不似从前那般的冰冷了,可是看着他居然陌生了很多。
“所以,凌钰翼才会一直跟在你身边?”
他轻飘飘的问了一句,凤夜端着茶杯的手顿了一下,依旧风轻云淡的喝了下去。
“你想说什么?”
“北澜。”他开口,深吸了一口凉气,“凌钰翼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幽幽的一句话,他只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她应该明白什么意思。
况且,自己好像也没有其他的话要说了。
“你就是想告诉我这个?”她扬眉,“你何时对他这么了解了?”
左熔苦笑着望着窗外,凉风不断地吹进来,让他时刻保持着遗风冷静。
“从来都很了解的吧,至少……比你了解!”
他回过头,仔细的观察着她,然而她依然没有任何变化。
甚至在他说完后,她还在喝茶,脸上的风轻云淡,不是装出来的。
他们的曾经,难道是假的?
“他死了。”
说完,他依旧看着她。
凤夜放下茶杯,方淡淡的看着他,“我认识的左熔,不是这样的。”
不是这样可怜的样子,不是会这样说别人的人。
左熔垂下眸子,暗涌遮住了目光里的冷光,摇了摇头。
“北澜,我们都变了。”
凤夜点了下头,“是变了,我也不是叶北澜。”
她是真的不是叶北澜,真的不是。
而左熔却听出了其他的含义,他站了起来,望着窗外,眯起双眼。
“我找你,有事要谈。”
“我知道。”
她也同样站起来,“北铭掌控了大权?还是江侯爷要谋反?”
他忽然嗤笑了一声,笑得很轻,让凤夜皱起眉。
他无端的笑,让她心里升起了一股寒意。
然后,她看着他转过头,面色尽是讽刺,冰冷的话如同四年前在她耳边响起:“都不是,是天元城城主,意图谋反,已入天牢,儿女被软禁在府中,不得传令,永不得出门。”
她的手几不可闻的颤了下,四目相对,看到了他的无奈,以及悲怆。
“左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风吹的,她的声音带着沙哑。
左熔看着她,叹了口气,“我是来,请奥科王帮我照看左宁公主的,没想是你。”
真的没想到是她。
就好像无意中闯入了一个地方,无意间看到了她。
这种无意间的东西,让他有了一种猝不及防的感觉。
“她……还好吗?”她也只是随口一问,知道他心情不好。
“她怀孕了。”
“谁的?”
“北铭彻。”
早就猜到的,只是确认一下。
她抿了抿唇,“除此之外,还需要我帮你做什么?”
他没有看她,摇了摇头。
本来就只有这一件事情,已经想好了,若奥科王不帮忙,他会拿出自己的诚意。
不敢奢求还有其他的帮助。
“北铭彻这个时候造反,难道就不怕国力衰退,南国和乌林国打过来吗?”
说到这里,左熔转过头,“不会的,有你在,南国和乌林国永远也看不上北国。”
她微愣,淡笑。
说的没错,有她在,有嗜血玉在,南国和乌林国怎么会看得上北国。
“左熔,你喜欢权利吗?”
“谈不上喜欢,只是习惯了权利在身边。”
不是每一个人都喜欢权利的,站在顶端,摔得更疼。
左熔从小被立为太子,他就是权利和阴谋的中心。
前朝,后宫,多少阴谋是在围着他打转的。
就算有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他都得承受着,因为他是太子。
况且,他连不愿意都没有。
从小,习惯了权利和阴谋,也习惯了不去想什么是喜欢的,什么是不喜欢的。
直到……他看着她,除了她的出现。
她似乎本来就是一个意外,总是让他意外。
宫里一见,他是浑身冰冷的太子,不配得到爱,只有冰冷的权利等着他。
可是,他却发现她可以靠近他。
这让他很不习惯,下意识的拒绝父皇母后的赐婚,他只是习惯性的……将所有都推开。
可是她又再次引起了他的意。
他试着去想,自己是不是也可以得到幸福。
然而被拒绝的疼痛,比他想的还让人难以承受。
既然如此,不去强求,就让她走吧。
还好,自己是习惯了所有东西都离自己远去。
“我说了,会等你,不过现在……等不等都不重要了。”
凤夜看着他自嘲的脸,心中五味杂陈,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