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陈皎彼此对视一眼,我们基本已经想到,他找人演的什么戏,三哥狠狠吸了两口烟,将烟蒂扔在脚底下,踩灭后看着愣神,愣了好半响,似乎在整理思路回忆过去那段最不堪的往事。

“我去赌场转悠,找了三个小混混儿,都是帮着高利贷大老板放款欺负人的地头蛇,纹身,挺厉害,骗不了本地人,但是吓唬吓唬我们这些外地没见过世面的,还是非常管用,我都被震慑住了,何况陈碧桥当时才十七岁。那时候的女孩,十七岁真是什么都不懂,不像现在,七岁就知道怎么生孩子了。我带着那几个人,抄着家伙,在胡同门口把自己衣服撕扯开,又狠心咬牙用刀子割开了一条口子,挺深的,我把血抹得浑身都是,当时正好冬天,还下着小雪,冷得嗖嗖的,我故意把外套脱了,冻了好半天,嘴巴都紫了,特像一个病态被追打的样子,我估算着去给饭馆帮工的陈碧桥差不多该回来了,就让那三个人狠狠抽我,当然了,他们也是练家子,真抽我还不死了?就是演戏,看着凶神恶煞,其实没使劲,抽在身上有声音但没力气,陈碧桥正好回来看到这一幕,当时她吓傻了,哭着就冲过来,但我没想到她会护在我身前,不让那些人打我,而是让他们打她,一个十七岁的小姑娘,本身特别恐惧面对这些事,却还能帮我扛着,我当时心里确实有一闪而过的愧疚,我怎么能想着卖了她赚钱,还欺骗她呢?她真的是毫无保留信任我,跟随我。 ”

三哥说到这里眼睛忽然泛红,仿佛特别懊悔的样子,他低头隐忍了一会儿,将眼泪逼回去,继续说。

“那几个人也没想到,他们在来的路上还跟我说,估计那小姑娘都不会凑过去,转身就跑,谁敢把这浑水往自己身上淌啊,就算再没见过世面,再傻,也知道躲。所以陈碧桥真是一个特别好的女人,现在想起来,是我辜负了她,对不起她。”

三哥戴着手铐的手捂住脸,哭了好一会儿,陈皎掏出纸巾走过去,直接递给他,他接过后,擦了擦眼睛和鼻子,朝陈皎道了谢。

“当时那个场景,我震撼了一会儿,但很快我为了房子和好生活,还是咬咬牙继续演戏,他们按照我们事先准备好的词儿说,大致意思就是,他们是夜总会的保镖,看上陈碧桥了,老板非要把她纳入麾下当模特,如果不同意,就杀了我,反正开夜场的哪个没后台,不少都是黑社会的,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他们老板看上的妞儿,躲到天涯海角也得抓回来。陈碧桥难得没有像我想的那样哭哭闹闹,她非常冷静,仿佛一夕之间就长大了,明白这个社会的残酷和人性的黑暗,她答应了,然后在那些人的注目下,扶着我一瘸一拐上了楼。”

“虽然我没事,可那些人为了不让她怀疑,再她扑在我身上替我挡棍子时,那些人是真的打下去的,所以一直到现在,她后背还有一条疤痕,就是救治不及时落下的。以致于后来每次我看到那伤疤,心里都特别不是滋味,我害怕这样,人一旦有了良知,就很难再做这昧心的事赚黑心的钱,所以我不允许自己后悔和惭愧,我就不愿意再碰她,不肯再见她,我每次面对她都要饱受良心上的折磨,因为我曾见证过面前这个女人,曾经最干净纯粹的时光,现在变成了这副样子,我再混,我也不是没感觉。”

三哥说完后,再次抱着脑袋痛哭失声,从他颤抖的复述和回忆中,我能听出来他还是真的后悔了,人不怕做错事,知道回头是岸就比什么都可贵,只是有的人把握错了时间,有些晚,所以后果还是要自己承担,有些人即使悬崖勒马,能够来得及弥补,但不管是哪一种,总比浑浑噩噩一生是非不分的强。

“她后来去了那个场子当模特,没到一个月就火了,火得人尽皆知,我拿了五万块不仅买了房,她一天就赚一千多,有时候到过两千,一个月就够买辆车买名牌衣服,吃香喝辣,人性大概就是这样迷失的,她也习惯了这样风光的生活,我也是,我们越来越所求无度,越来越大手大脚,从一顿饭一百到花一千,从买几十的衣服到几百的,甚至到最后,过年时候我们买一万多的貂皮。我们过着上层人士的生活,是从前想都不敢想的,她变了,我也变了,我们纸醉金迷,谁也不肯再踏实下来,即使其中,我有过很多次想着要不过平静的日子,反正钱也够花,可停下来还没三天,就受不了了,我想左拥右抱和别人玩牌赌博,一晚上输几千也不在乎,因为转天她又赚回来了,她也不再满足于一双百八的鞋,而喜欢名牌的过千的带着真丝羽毛的高跟鞋,我在我们身上再也找不到当初的影子,有时候两个人躺在床上,直勾勾盯着天花板,对于过去连提也不敢,因为不敢想,不敢对比,会觉得惊慌,那种恐惧,太可怕了。不过我唯一庆幸的,就是她没有嫌弃我离开我,她赚了钱,都会原原本本毫不遮掩告诉我,她过什么样的生活,也给我什么样的,我从那时起就成了一个吃软饭混日子的男人。”

三哥找身后刑警要了杯水,大约是说得口渴了,他全部喝光后,抹了抹嘴说,“期间有不少高官和老板要包养她,长期的那种,因为要培养她成为红牌模特,所以场子对客人隐瞒了她已婚的事,那时候我们已经结婚了,她二十二岁,做这行五年,赚了不下几十万,买了一套三室,还开上了本田。那官儿出的包养价特别高,一月


状态提示:第223章 结案--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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