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媳妇儿谨遵母亲教诲。”对面的夫人、姨娘们恭敬的应答,一齐福了福身子,这算是老夫人周氏不插手府里事宜之后头一次训斥有头有脸的夫人、姨娘,虽然让她们觉得没有面子,但是婆婆就是婆婆,是除了老爷之外府里地位最崇高之人,丢面子也要顺从,一旦惹怒老夫人,再得老爷**爱只怕也难有出头之日。
姨娘柳氏驱使着两个婆子把林初晗架回月华阁,使了两个银子把人打发掉,回到**边抚弄一下晗儿额前的发丝,望着熟睡中勾着嘴角微笑的晗儿,一转头,朝林子绚细细问道:“若非晗儿事先派山茶给我送了信儿,娘亲还不知道得多担心,究竟发生了何时,你与我详细道来。”
林子绚慢慢诉说着早上发生的事,柳氏听闻之后,颔首垂眉,一句话也不说,林子绚望着沉默不语的娘亲,有些陌生,有些无助,只觉得娘亲的表情是他从未见过的,他不知道该怎样描述。
柳氏见绚儿被自己吓到,轻柔的抚摸着他的小脑袋,柔和的笑着:“好好照顾晗儿,知道吗?”
“嗯,娘亲放心好了,绚儿长大了,会照顾姐姐,不会让人欺负了她。”林子绚斩钉截铁道,小手握成拳头,重重砸了砸胸口,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
柳氏放心离去,回了自己的院子,坐在明黄色的铜镜前,望着里面倒影出自己的面容,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娘亲,仅仅三十出头,因不善描眉、不欲争**,简单的修饰、素色的衣衫,无一不透着股沧桑和暗色,柳氏一根根将发髻上的簪子拔了下来,整齐的摆放在暗红色的梨花木桌上,每一根她都用了许久,仔细抚摸着上面苍老的痕迹,原先精致的雕花模糊一片,几乎看不清原先的样子,不过总是风光过了,肆意过了,如同她一般,对着铜镜梳理着纤细柔顺的发丝,微微勾了勾嘴角,弯弯的眉梢,含着媚意的清亮眸子,一抹红晕浮现颊边,只是简单的一颦一笑,便让柳氏充满了无限韵味……
端着茶水进来的茗香见到的便是眼前一幕,脚步渐渐顿了顿,不可思议的说着:“姨娘,您这是怎么了,感觉好像……好像……”茗香拧着眉想了半天也未想出一个词汇形容主子现在模样,明明是披头散发、不着颜色,却处处透着一股子风情,这种感觉在主子身上已多年未见。
“茗香来了,帮我把以前收起来的衣服和饰都找出来……晗儿和绚儿都如此努力在这个后宅生存,他们的娘亲也不能太差了,你说是不是?”柳氏侧了侧脑袋,单手缕了缕发丝,含着万种风情,无怪乎当初瑞安王会做那抢亲的勾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