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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弟,你乃当今天子的心腹之人,又怎会与六扇门牵扯不清?这究竟是何道理,愚兄希望听到你合理的解释!”五虎断魂枪平举当胸,安重诲怔怔的望着小陌的方向,一张铁面阴云密布。
“兄长是在质问小弟吗,怎么每个人都以为老子与六扇门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驮着什么佛的死胖子恨不得弄死老子,而这个九尾妖婆也未必安得什么好心!”在鱼油的浸润下,小陌的脸上闪动着诡异的光泽,他看着江一燕傲立“雨中”的颀长身姿,感受到一丝丝的笃定,和那难以名状的必胜决心。
他心下暗道:“万火流星江一燕面对李嗣源居然面不改色,想来必有过人之处,他既然能将松脂竹灯变为降‘雨’的工具,无形中抢了龙王的差事,还有什么是他做不出来的?常听疯瞎子提及六扇门的江湖逸事,其中风满楼与江一燕的传闻居多,老子本以为他疯言疯语的,没想到确有其人。他曾说风满楼冷血无情,忠义无双,但却拘泥于宗教礼法,不会变通,即便天子有过,也会一查到底!而江一燕fēng_liú倜傥,偏偏生得多情,行事作风天马行空,令人难以揣度,两个人一正一邪,仿佛两个极端,却共处于三法司衙。一个是大梁的铁面判官,一个是游走在历法与人情的官场浪子,在朝中地位难分伯仲。相传有起死回生之能的鬼医孙迁楚,和窥测天机的癫狂相士冯道,也就是瀛州景城百姓时常挂在嘴边的长乐老人,与其皆是忘年之交,而鬼医的孙女对江一燕更是念念不忘,早就默许终身,中原五绝琴、医、鬼、妪、相,谁人不知,哪个不晓,这便又给江一燕填了些许神秘的色彩,如今见其临危不乱,料他必有全身而退的绝妙法门,老子无需担心什么,看来是时候与安重诲道出实情了。”
心念及此,不由得带了三分笑意,他高声喝道:“老子自生下来就是大梁百姓,从未到过太原,根本不识得谁是李存勖,又怎会是天子门人?一切都是小弟戏言尔,只是为了在乱军之中保住性命,但小弟很是欣赏兄长的英雄气概,您重情重义,为了搭救于我不惜得罪主子,是条汉子,这个朋友老子交定了!你我既然拜了天地,许过誓言,那安兄永远都是我的好大哥,兄长有何差遣,小弟万死不辞,而我也绝对不会坐视不理!”
“这……这个……”安重诲双目游离,似乎做着艰难的抉择,他已经猜到小陌并非什么晋国官僚,但万万没想到小陌竟然真的是个无权无势的一介布衣,而且在众目睽睽之下如此爽快的承认他的身份,并声称与自己是过命的交情,是最要好的兄弟,如果不能冰释前嫌,却又显得自己度量不够,正在犹豫间,忽见李嗣源的面色极为难看,他心下一凚,厉声喝道:“莫要痴人说梦,所谓道不同不足与谋,安某看在你我结拜一场,姑且留你性命,但绝不会放任其他三人轻易离去,鸦军阵中,其容尔等想来便来,想走便走?”
“不论兄长认不认小弟,你永远都是我的好大哥,只要兄长一句话,小弟甘心留下与大老婆同生共死,绝无半句怨言!”小陌明知六扇门有大军在侧,是故有此一说,他又哪里舍得就此见了阎王?当他说到“大老婆”的时候,刻意瞥向石敬瑭被火光映得通红的脸,颇有挑衅之意。
他一方面是说予安重诲听之,企图感化这个立场不明之人,一方面是说予石敬瑭听之,话语中亮明自己与婉儿的关系,仿佛在说许婉秋名花有主,而另一方面是说予自己身后的金扇“公子”听之,希望能令她感动一番,只可惜婉儿早已将三娘搀扶起来,嘘寒问暖间颇显亲昵,似乎全然没有听到一般。
“贤弟能如此以怨报德,愚兄真是惭愧!今日之事我便不再干预,你好自为之!”安重诲双眉紧蹙,他不敢看向李嗣源的惺忪睡眼,只是单膝跪在地上,拱手道:“忠义自古难全,总管大人,末将有苦难言,恕我先行告退!”言罢,提枪而去,双靴踏在火中,渐渐的隐遁于浓烟之后。
额前长发仿佛上好的丝绸般光滑顺垂,鱼油沿着青丝流淌在脸上,勾勒出下颌的形状与绝美的五官,小陌在心中盘算着:“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多一个朋友总好过多一个敌人,何况还是李嗣源麾下的五虎上将?虽然安重诲与我有结拜之义,但老子并非李儒,自然不会与其同年同月同日死,这厮比老子大上许多,若是一起死了,老子岂不是吃了大亏?不过话又说回来,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老子的老子姓甚名谁,一个无名无姓之人又怎能与他人结拜,说来也是尴尬!”
他看着李嗣源被安重诲气得发紫的面庞,见其浑身抖个不停,却仍在强装镇定,遂调侃道:“李总管,您能有如此重情重义的裨将,还真是三生有幸!”
“说的不错,如安都头这般跨越种族、跨越国界的凛然大义,还真是吾辈楷模!”江一燕双目斜飞,脸上挂着胸有成竹的笑意,他似乎早已想好了抽身之计,只见长袖浮动,立时洒落了弹丸无数,镂空的铜丸雕工精美,散发出熠熠金芒,仿佛漫天星雨,夺人眼目。
弹丸随着剧烈的旋转从镂空的花纹中溢出了万千黄磷,黄磷金灿灿的,如黄沙狂卷而来,鸦军未带反应,粉尘便随着热浪飘入火中。
火舌狰狞,直窜向云霄,只听得声声巨响,弹丸依次爆裂开来,黄磷就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