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琴见悫宁决绝的背影,心中有话说不出,月儿上前,扶起伏地的良琴,劝慰道,“娘娘,方才珍儿跟我说,悫贵妃娘娘是心情不佳才会说那些话的,今儿八福晋走的时候,她还笑着送了八福晋好多首饰,要八福晋得空常来,她又怎么会生娘娘您的气呢?”

良琴苦笑,眼中的泪水不由的流了出来,“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是我的过错,我最恨的,便是连累了胤禩。”

月儿把良琴扶起,继续劝慰,“娘娘,您多心了,凭八阿哥现在的势利,就算是想对付,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连皇上都那么器重,也不是她悫贵妃娘娘说对付便能对付的。”

良琴点点头,对月儿说道,“你说的也是,本宫现在累了,你先出去吧!”

月儿迟疑了一下,但还是遵从良琴的意愿,悄悄的退了出去。

良琴独自一个人坐在屋子里,卸下头上的簪环,她换上当初的那件粗布衣衫,她这一生,不知道爱人是什么,也没有体会到被爱又是什么,她唯一的一次恩宠,留给她的只是痛苦和害怕,也就是那一次,彻底的改变她的命运。

良琴摘下手上的金戒指,这个戒指曾经是当初她进入佟府的时候,夫人给她的,说将来有一天她嫁了,这个戒指便是给她做嫁妆的,她一直私自留着,就是再困难,再受人欺负的时候,也未曾把她送给别人。

如今她把玩着这枚戒指,眼睛一闭,含在了口中,用力的吞了下去。

悫宁回到坤宁宫,身上的骨头架子如同散了一般,斜靠着椅背,觉得头疼欲裂,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她不清楚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只是觉得,自己好像好久都不会做梦了,这样的年纪,这样的心情,不做梦也不算是什么坏事,至少不会做到噩梦,又说出什么不想让人听到的话。

夜半,一声声的哭声吵醒了悫宁,她本睡的就轻,一点点的动静都容易醒,何况是这般的痛哭。

她缓缓的起身,叫了一声珍儿,珍儿没有在,又唤了一声,小桂子,小桂子也没有在。

悫宁觉得奇怪,往常这俩个人都是近前侍奉的,怎么这会儿一个都没有。

悫宁起身,悄悄的走出门口,却发现整个坤宁宫里的人都集中在院子里,除了坤宁宫的人,还有延禧宫的月儿,那哭声,便是月儿断断续续的声音。

悫宁眉头一皱,白天刚从她那里出来,这会子又派个奴才在这里哭是个什么意思?

只听珍儿劝道,“人死也不能复生,东西你留下便好了,我会亲手交给娘娘的,你赶紧回去吧,向德公公和皇上禀报,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先跑到这里来做甚?”

月儿一边擦眼泪一边说道,“就是因为害怕,所以我先到这里来了,我还不知道该怎么向皇上说,更不敢跟八阿哥说,娘娘她现在这个样子是自裁,而且还那个样子的死法,我怕这事会影响到八阿哥,所以把屋子里的门锁了,不敢告诉其他人,便跑到这里来了。”

小桂子也紧着劝,“现在后宫是德妃娘娘掌管,咱们娘娘大病刚好,这等事情,她怎么能够管的过来,你若是实在不敢找皇上,去永和宫找德妃娘娘便是。”

月儿听闻小桂子这般说,连忙摆手,“德妃娘娘更是找不得了,外面的人都说十三阿哥的事情同八阿哥脱不了关系,永和宫看延禧宫的人都和仇人似的,我不敢去。”

珍儿知晓自家娘娘去过延禧宫,极力的想摆脱同延禧宫的关系,便说道,“那你去宜妃和熹妃两位娘娘那里看看,九阿哥和十阿哥同八阿哥交好,想必两宫娘娘也不会不管不顾的。”

珍儿********的想把月儿往外撵,她可不想给自己家主子添麻烦,在她眼中,谁的事都没有自家主子的事大,更何况现在这状况,谁管的了谁啊!

悫宁躲在房子后面,听得一清二楚,良琴,良琴死了,奇怪的死法?又是怎么奇怪?她既好奇,但是又不敢轻易的出去,想起自己曾经对良琴说过的那一番话,她是有心陷害也说不定,她可不想中了别人的圈套。

见小桂子和珍儿都说不通,月儿没有办法,她不敢去找德妃,更不会去找宜妃和熹妃,这宫里头谁是什么性子,谁可以依靠,她还能分的清楚,与其这样,倒不如直接去找皇上秉明一切。

月儿留下东西,说道,“那好,等悫贵妃娘娘醒来,劳烦姐姐把这东西找给娘娘,我先去秉告皇上了。”

月儿起身离去,珍儿转身,正看到在身后站着的悫宁,低声说道,“是奴婢不好,吵到娘娘休息了。”

悫宁眼神空洞,说道,”不是你们。“

气氛便这样的尴尬起来,小桂子使了个眼色给珍儿,示意她不要将月儿过来的事情告诉悫宁,珍儿会意,低着头也不说话。

场面尴尬了许久,悫宁问道,”良妃殁了?“

珍儿低声说道,”是,方才月儿过来禀告的。“

悫宁继续问道,”怎么个奇怪法?“

珍儿想说,却被小桂子打断,”娘娘,这良妃娘娘曾经在辛者库呆过,她的想法,自然是同后宫里这些个主子们是不一样的,或许是她自己一时心血来潮,也是不一定的。“

悫宁没有理会小桂子的话,继续问道,”怎么个奇怪法?“

珍儿只好吞吞吐吐的说道,”月儿方才过来说,良妃娘娘穿了件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衣衫,那衣衫像是民间百姓家穿的,然后把她珍藏了许多年的戒指


状态提示:第409章 良殁--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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