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清澜分毫不让,黑眸像淬上了火:“不,你分明是讨厌我。”
洛欢生气中还有惊讶,这太不像宴清澜的风格了吧,他不像喝点酒就发酒疯的人啊。
宴清澜功夫不弱,而且他此时显然有些失去理智,洛欢不想和他计较,声音低下来:“清澜,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有什么话,你好好跟我说,我听着呢。”
这话果然管用,洛欢明显觉得宴清澜的怀抱一滞,渐渐的松开。
洛欢往后退了一步,顺势整理了有些散乱的衣摆,宴清澜站在原地没有动,默默的看着洛欢的动作。
宴清澜并不是一个喜形于色的人,多年习惯使然,纵然真情流露,也就是那么一下,很快他又恢复了惯有的清淡表情,目光却始终追随着洛欢。
宴清澜的心思,洛欢从来都知道,甚至,在城墙逃跑那一次,她还利用了宴清澜的心思。
只是,洛欢除了装糊涂,却不能给宴清澜一点希望。
洛欢斟酌了一下道:“你想太多了,我从来没有讨厌过你。”
宴清澜微蹙的眉头缓和了几分,他闭上眼叹了口气,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在这个时候,洛欢也不能一走了之,只好默默的站在一边。
夜很静,低矮的灌木从里,虫鸣声清晰可闻,小小的萤火来回流动,映出洛欢凝秀容颜,像月光流过玉璧,皎洁可爱。
宴清澜睁开眼睛注视了她良久,在洛欢被看的有点发毛之后,宴清澜终于开口了,他像是沉浸在过往的回忆里,声音飘渺如烟。
“你知道我的医术是跟谁学的吗?”
洛欢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宴清澜怎么忽然冒出这么一句话,再说,他是医圣的弟子,这是宫里宫外人尽皆知的事啊。
没等到洛欢回答,宴清澜又道:“是和我的母亲学的。”
这回洛欢更是一头雾水了,宴清澜是皇帝私生子,这不是什么新闻,但是关于宴清澜的生母,宫中人却是讳疾莫深,从来没有人提起。
宴清澜黑曜石般清亮的瞳孔深不可测,却又莫名的悲伤,像隐没在水底暗影中的玉壁,让洛欢不由自主的追随他的思绪。
“皇上当年还是一个普通皇子,他外出办差的时候,被政敌追杀,受伤之后和手下人走散,因为他伤的过重昏迷,被我母亲救下,替他治了伤。皇上养伤期间,渐渐的两个人就有了感情,原本他们约定,等皇上伤好之后,就带着母亲一起回京,入住王府。母亲并非贪恋富贵的人,但是能和心爱的人在一起却是她的梦想,不管对方是什么身份出身。”
宴清澜的声音低了下去,渐渐浮上了透骨悲凉:“梦终究是梦,有一****采药回来,却发现人去屋空,皇上就这样不辞而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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