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你以为我看不见吗?居然让丢丢叫这践人为娘亲,你真是对得起爹娘,对的起我!”
夜夕颜含着眼泪冷笑,双眸凄楚冰冷的看着他“你当真是爹娘的好儿子,夜家的好继承人!”
夜呤萧低头,深邃的黑眸笼罩一层墨汁,久久都化不开,他只觉得浑身的力气仿佛忽然就被抽空了般,没有了生气。
夜夕颜看着徒然挫败的顾泽城,眼里的情绪没有一丝的变化,甚至是抵着后牙槽一字一顿地质问道,“你把我放在冰洞,说是要让我治病疗伤,却在此幻化出当年的夜宅,是要和她双宿双飞是吗?”
“没有”第一次,夜呤萧的声音透着浓浓的无力感。
“呵!”夜夕颜又是一声冷笑,然后水眸中流淌出滚滚泪水,她如柴棍一般,干瘦的手指伸向了自己的腰带。
衣衫划落在地,一股腐臭味蔓延在四周,夹杂着浓郁的血腥味。
夜呤萧蹙眉,当他抬头看到夜夕颜胸口的那个黑洞时,黑眸中闪过深深的痛楚和自责。
“夕颜,莫要这样,我一定会治好你的”
说着,伸手捡起地上的衣衫,给夕颜披上。
“治疗?呵,再怎么治疗我也死了,我的死都是拜那个践人所赐!”夜夕颜甩开夜呤萧手上的衣裳,嘴角挂着冰冷的笑意,水眸中的恨意似要将人吞噬。
“她不仅抢走了你,还害死了爹娘,害死了整个夜府,我恨她,恨她!你不是告诉我你是恨她的?那你为何还要娶她,为何要把她留在身边?”
夜夕颜哭着,死死的抓住夜呤萧的袖子,脸上是痛苦狰狞的笑。
夜呤萧心中如万江翻滚,心如被一支铁手臂抓住,越收越紧,整个人如漂浮在大海里的一株浮萍,抓不住救命的稻草。
见他低头沉默着不说话,夜夕颜眼眸中闪过一丝戾气,憎恨的面容接近狰狞,整个人都气的发抖,几乎快要崩溃。
这个曾经许诺娶她为妻的男人,现在却搂着她最痛恨的女人,爱的难解难分。
这让她怎么不恨?怎么不怨?
更何况,金大猛还是葬送她性命的人。
她发誓,只要有她在一日,就要让金大猛永世不得安生!
“你执意要娶她,你不愿娶我,我亦不怪你,但是你可曾想过,已经魂飞魄散,永世不能入轮回的夜家那一百三十口人?就因为她,我们的爹娘永世不得超生,连一抹孤魂都没有!”
夜夕颜的话,字字如刀锋般,一刀比一刀狠地砍在了夜呤萧的身上,让他的浑身都控制不住地颤栗起来。
双手紧握成拳,脸色霎时一片惨白。
“我没忘。”夜呤萧只觉得此刻的他犹如站在炽热的铁板上,而铁板下面是熊熊的大火!
“没有忘?!”夜夕颜几乎咬碎了满口的银牙,她疯狂的拽住他的衣衫,咆哮道“那你娶她,究竟是为了什么?让我们爹娘在地下都不能安息吗?”
“不是,不是!”夜呤萧抱着头大吼,墨色的眸子如噬了血般,蹦射出从未有过的痛恨来:“娶她当然是为了折磨她,报复她!”
“真的吗?”夜夕颜嘴角扬起满是讥诮的笑。
夜呤萧抬头看着夜夕颜,布满痛苦的黑眸倏尔变得坚定,“当然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真的不能再真。
金大猛,这个他生前爱惨了的女人,爱入骨髓,却在最后一刻,毫不留情把他推向深渊的女人,凭什么得到幸福?
更是凭什么得到他的寵爱?
她不配!
他的爹娘,夜家一百三十口人的性命!
还有夕颜,这个从小陪伴着他长大的绝美女子,此时却偏体鳞伤。
曾经辉煌,美好的家庭,夜家,毁在她手里。
还有他年少轻狂的心也死在了那里。
她,自然不配得到幸福,她就应该永远活在地狱中,生不如死!
“好。”夜夕颜笑了,笑容是噬血般的妖冶,“我等你,我就知道我的萧郎除了我,谁都不爱,我给你一年是时间,我要看到一个生不如死的金大猛!以祭奠死去的爹娘,和我这一身充满污秽的灵魂!”
夜呤萧沉痛的闭上双眼,缓缓吐出一个字,“好。”
金大猛抱着丢丢回到房间里,丢丢一直哭个不停,浑身瑟瑟发抖,好似极度害怕夕颜一样。
对于丢丢的表现,金大猛疑惑了,虽然对于丢丢能看到夜夕颜,并不惊讶,可是她如此害怕她,倒是让金大猛疑惑。
好不容易把丢丢哄着不哭,然后带着她走到花厅的时候,已经没有了夕颜和夜呤萧的身影,四周静悄悄的,寂静的让人觉得压抑般的喘息。
丑嚒嚒吩咐丫头们收拾碗筷,桌上的小米粥已经凉透了,经过这么一闹,她和丢丢都没吃早膳。
“少夫人,少爷和小姐出去了,少爷临出门前吩咐你近日不要出门”丑嚒嚒上前,对着金大猛恭敬道。
金大猛点点头,牵着丢丢,蹲下身,看着她通红的小脸,和泪眼汪汪的眼眸:“丢丢饿了吧,娘亲给你下面条吃”
丢丢瘪瘪小嘴,过了好半响才点头。
金大猛牵着丢丢进了厨房。
自始至终,她没有问一句关于夜呤萧和夕颜的话,因为她很清楚,她现在想知道的,即使问了,也一定得不到答案。
只是在心中猜测,夜呤萧娶她,不似她身体特殊而已,似乎还隐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