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晚上菲德都没有睡好,半梦半醒的状态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起码在这个让人安心的佣兵宿屋中没有出现过。菲德在梦中看见了阿娅娜用木弓瞄准着自己,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她想要菲德成为月盾的献祭者,然后独自夺走月盾的力量,为自己的父母报仇。菲德在梦中看得很清楚,阿娅娜的眼神里更多的是矛盾和无奈,而当那只没有铁箭头的箭射向菲德时,菲德便惊醒了,坐在**上感受着背后流出的冷汗。
如果阿娅娜真的想要杀死自己,获得月盾的力量会怎么样?
菲德用力地摇了摇头,他不相信梦中的情景会成真,因为他知道阿娅娜曾经拼死保护过自己,而且除了仇恨和野性外,阿娅娜只是一个内心很纯洁的少女,那些能够被马铃薯佣兵团解决的佣兵仇家用不着冒危险杀死自己——可要是生命兵器会改变人的想法呢?!
菲德用手托着自己的额头,本来很艰难地进入梦乡的自己又被这种事情重新困扰着。他清楚现在的自己是不会为了月盾的力量去杀死阿娅娜的,他也不相信阿娅娜会为了它的力量而谋害自己,可为什么各种可怕的念头就是挥之不去!?
月色从窗外打进,月盾被光亮映照出来的影子就像是一个黑色的月亮,又像是一个下巴尖尖,正在微笑的男人的侧脸。
菲德把被子掀开,直接快步走到了那面盾牌的旁边,拿起了它,“原来你不是什么伟大的力量,只是一块让人失去理智的魔器,就像是蛊惑人心的恶魔…”菲德一手抓起了月盾,恶狠狠地摔在了地上。等到那面圆形的盾牌不再转动时,整个房间都陷入了寂静,那块被菲德视为魔器的盾牌没有任何回应,就像是在默认菲德的话一样。
烧掉它吧?
菲德突然在脑海里冒出了一个念头——既然当生命兵器发挥蕴藏其中的力量时,都需要使用者奉献出一个关系非常亲密的人的生命,那这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代价极大的牺牲。菲德回想起自己从出生到现在,能够和自己建立亲密关系的人有多少。除了叔叔埃文和吉蒙师傅外,菲德在离开家乡前便没有几个关系非常亲密的人,而在成为佣兵之后,菲德也没有和任何身边的人建立亲密关系。他没想到阿娅娜会是第一个,他也没想到阿娅娜也和自己拥有一样的感觉,自己和阿娅娜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在对方的心目中占据了一个非常重要的地位,这是今天那产生的共鸣所揭示的。
就在菲德坐到**边,苦恼不堪时,一声轻微又古怪的猫叫声从窗边传来。菲德抬起头来,看见那只希莫斯的折耳猫正用优雅的姿势在窗框的边沿来回走动,最让菲德讶异的是,那只折耳猫的嘴巴里正咬住一张纸条。
菲德随即走到窗边,而那只猫咪也机灵地躲到了一边,好让菲德顺利打开窗户。
那只折耳猫轻轻一跃,跳到了房间的地板上,它把纸条吐在了地上,然后走到掉在地上的月盾旁边嗅了嗅。
菲德捡起了那张纸条,上面写着歪歪斜斜的字:生命兵器是恶魔给出的选择,无论如何选择,都会让你失去重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