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之后,天佑凡终于睁开眼睛,他的身体被白色的布条包裹,布条下面是很多道伤痕。天佑凡开始解开这些布条,密密麻麻的伤痕遍布全身,没有一人相信,受了这么多伤的人,还能够活下来。最为渗人的两道伤口,是腰间的两个贯穿伤,伤口也已经结痂。
几天前,他身上还满是裂缝和窟窿,密密麻麻的伤口如果能像海面一样吸水,他变成一个水桶。可现在他得伤口已经完全结痂,这种程度的恢复力,会让人认为他是一个怪物。
几分钟之后,天佑凡撕开最后的一块布条,布条上还有红色的血。这布条扎得太紧,和肉都粘在一起,所以撤掉这块布条,等于给自己又是一刀。这块布条完全没有必要解开,可他还是要解开,因为他讨厌束缚。
因为被束缚的自己,太过于无能,太过于无力,什么都做不到。他打开窗子,还是沉香木屋,对面的屋子漆黑一片,因为里面已经没有人住。
兄弟,天佑凡轻声喃喃,松开的手紧握,露出一丝哀伤。他推开门,看见不远处多了许许多多的坟,其中最前面的两座坟是张桓和刘方的。他走过去,默默的掏出一瓶酒,洒在地面,呆呆的在那里沉吟片刻。
黑衣人已经死了,临死前他看了天佑凡一眼,好像始终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死。彼此修为差距这么大,按理来说,天佑凡不可能杀掉他。
可他现在都不清楚,天佑凡是不能够按常理推断的,这是一个怀着仇恨的少年。那些被命运选中的年轻人,一旦愤怒,就会燃烧然后点燃整个世界。
只是他太过于孤独,以至于没有人能够看得懂。
“你在这里。“小莲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过来。
天佑凡转过身愣了愣,看着她,这几天瘦了不少,原本白皙的脸微微有些苍白。“你没事吧!”
这几天,彼此的状态都不太好,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再坚强的人也会出现破绽。就连感觉灵敏的天佑凡也没有发现小莲走过来,她的脚步很轻很轻,如同一只猫,害怕打扰此刻的平静。
“我没事,但是你很累。”小莲摇摇头,暗淡的眼神恢复了些什么。她打量了天佑凡衣服上的红斑,有些焦急,“你的伤口裂开了!”没等天佑凡说话,她已经掀开了天佑凡的衣服,腰部那道伤口已经渗出血。
她快速的拿开纱布,上面已经涂好药,帮天佑凡止血。“为什么要把伤口撕开,你知不知道这道伤口很有可能要了你命。”她的手很轻,可天佑凡还是感觉到了刺痛,这伤是最严重的。尽管他身体强横,恢复也要时间,三天就把纱布撕开,简直等于在玩命。
“我不喜欢这种感觉。”天佑凡幽幽说,又想起了那天被困住,眼看着昌平死在自己面前。总有太过遗憾,让自己不太愿意去想起,哪怕是类似的东西,也不愿意体会。“对不起。”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那天我没有相信你,我知道不是你做的。”小莲说,目光温柔如水。
“可他还是死了,在我面前死的。你知道那种感觉么,像火烫在脸上,可什么都做不到,只有痛。”天佑凡苦涩道,拳头紧握脸紧绷。
在那一瞬间,她伸手抱住了她。“不是你的错,你已经做得很好,至少我是这么想的。”
“可他还是死了,你知道么,那个家伙死的时候还说很相信我,可我什么都做不到。“他双手抱头,那件事一直在他心中,没有办法忘掉。
小莲靠在他的身边,轻轻的抚摸他的脸颊,如同在照顾一个孩子。“会过去的,小的时候,我也是这样。只要犯了错,就不会原谅自己,但大师兄说所有的一切都会过去的。”她小声说。
声音越来越小,她的把身体紧紧的贴着天佑凡,头搭在天佑凡的背上,好像在倾听。月色如水,天佑凡终于把手松开,勾着她的小手,然后握紧。
这是什么样的感觉,从未有过的温暖,如同两个相遇的猫,再也不想分开。
“从此以后,你去哪里,我跟你去哪里。”她说。
天佑凡点点头,“从此以后,我去哪里,你留下你一个人。”就这样两人紧紧呆着,谁都不想离开对方,也不奢求什么,这样安静的呆着就好。
第二天,天佑凡准备离开此地,小莲跟着一起离开。她的病恐怕坚持不了多久,必须要治疗。
天佑凡推开门,心里想着她是否已经准备好。大门开了,看见门外面围满了百草谷的弟子,他们每个人都看着天佑凡。天佑凡嘴角微动,如今百草谷中刘方和张桓死了,也没有了带头人,百草谷的损失很大。
这些弟子今后生活也不容易,首先要重振百草谷的声望,还有医术等等,事情更多。不过,他们现在来这里干什么?天佑凡不解。
“你们来这里干什么?”天佑凡问。
还没等天佑凡说下一句话,在场的人齐刷刷的跪在地上,一弟子抬头道。“师父刘方死前,留下遗书一张,想要请小兄弟留下来,作我百草谷的谷主。”那弟子单膝跪地,随即拍了拍身子尘土,大步上前,将一个黄色的信封交给天佑凡。
打开一看,上面字迹清秀,却带着一丝刚猛,却是是刘方的字迹。几分钟过后,他已经大致清楚刘方的意思。原来刘方死前早就猜到,若是这些弟子能够活下来,必定是因为天佑凡。
所以为了感谢天佑凡的救命之恩,他就想出了将百草谷赠送给天佑凡。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