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面,丢不起。 他的幸福,没有他的皇族尊严来的要紧。
孙渺缈苦笑着,“我逃婚的第三天,曾经被人在野外拦截,身手不凡,却没有硬来。”
“除了他,还会有谁?”他的颜面被自己的逃婚一事挑衅,就算他还惦记着自己,也绝不可能再一次接纳自己。应该后悔吧?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将自己逼上绝路。
可是,一路走来,看到无数悲欢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弃尸荒野,一颗心早就疼得麻木。
“是我自己亲手葬送了幸福,怪不得别人。”
泽月城中处处喜气洋洋,戍边的将士虽然没有返回大启,却纷纷托人捎回平安信,一场危途消失于无形。疆土是否对望急剧扩张,河山归属于何门何户对于普通百姓而言根本不重要,他们在意的只有他们的丈夫儿子能否平安返回。家中的男人安然无恙,这个家就不会倒。因此各家各户都沉浸在这种喜悦里,唯一的不幸,便是率军出征的大启三殿下,阵前失踪。
皇甫淼阵前失踪,消息是皇榜张贴到各个主城门上的,没有写功绩,因为皇甫淼出征的名号是平叛,如今风浣蛮夷虽然没有杀到大启边境,但是大启也没有攻占到风浣任何一个城池,折损的兵马虽少,但是粮草消耗却多。阵前断粮之事,寒月城内曾经微微有些风声,但是很快这样的风声就被欢乐的喜气冲刷殆尽。至于皇甫淼的过错,指挥上的失误,这些事情全部随着他的失踪而暂时消声。在百姓正在欢呼雀跃时,挑起新一轮的征讨,并非好事,更何况,大启将士虽然不勇猛,但是皇甫淼如今一走就带走了四分之一大启将士。
种种琐碎积压在一起,举国的欢欣没有到达大启太子眼里。
紫轩宫上方阴云不散,皇甫焱的脸色就如同天色一般,随时就可能会降下雷霆。
宫中一片欢天喜地,只是这喜气有些忙乱,原本的大红色绸缎被换上了象征着权势的金黄。不少管事的公公们在一夜之间被从未在宫中罩面的新人替换了下去,宫人们都私下传言,如此大动干戈的改动,怕是宫中的事情要有大变动。可是到底是什么变动,却谁也说不清楚。
有人猜测是太子即将大婚,所以才准备了大红色的喜庆绸缎,而且伴月殿现在出入的女子也确实十分多,多到许多的女子的姓名和长相,宫女们都对不上号的程度,常常有人的东西被送错了地方,又或者是接错了人。最后伴月殿临时从其他殿里抽调了宫女过来,一名女子分配到了一名宫人专门打点,终于结束了这场纷乱。宫中传言,太子殿下的大婚近在咫尺。
涌进伴月殿的女子一批接着一批,曲绡站在宫门前,眸色深沉,脸上不见半分情绪。以殿下之心,是万万不可能会看上这些做作的村姑和扭捏的少女,更不可能会看上朝臣主动送上来的自以为高人一等的大家闺秀。曲绡正出神,突然听到一声尖叫。
“啊!”瑶尘倒在地上,背对着伴月殿的大门,没有看到曲绡急着赶来的身影。
“小贱人!你敢弄没了本小姐的如意!你是个什么东西!”身着黄裙的漂亮女子使劲踢着倒在地上的宫女,“你个小贱人!跟了本小姐还敢使性子?你以为你进宫的时日久了,又生的不错,就能媚住殿下的一颗心吗!我呸!那如意是我爹娘亲自去云泽山如意观求来的!花了多少银子你知道吗?道长亲自开光过,只要殿下一看到手捧如意的本小姐,定然会看中本小姐,到时候太子妃之位唾手可得!现在倒好!那么贵重的东西,竟然被你弄丢了!你说!你要怎么陪给我?”女子又要下毒手,却被身后男子大力拽到一旁,“啊!”
“你?”女子吓了一跳,待看清眼前来人,立即冷哼一声,“我道是何方神圣,竟然只是个侍卫,怎么?英雄救美吗?莫不是你与她有什么奸情在!”目光转到一旁忍痛爬起身的瑶尘身上,上上下下十分挑衅的看了几遍,“她也不是多有姿色的丫头,五短身材,下肢肥硕,还长了一头……啊!”女子的话未说完,就被曲绡一个巴掌扇翻在地,“你!你敢打我!”
“你一个侍卫,你凭什么敢动手打人!反了你了!殿下今夜以后要宠幸我的!我要你活不过今夜!”女子的脸上迅速浮现出五个清晰的指痕,而曲绡根本就没有在意她,走到一旁温柔细语,“尘儿,你怎么样了?”
尘儿的脸色发白,摇了摇头,“奴婢没事,劳曲总管费心了。( $>>>)”不动声色的从曲绡的温柔陷阱中脱身出来,小宫女的心事比起脸色,不知道要难看多少。
“尘儿,不要任性!我带你去看御医!”声音极轻,像是怕惊扰到宫中的飞鸟一般。
“曲总管过虑了。”尘儿避过男子如影随形的目光,“奴婢一条贱命,在宫中不值一文,犯不上曲总管你如此上心。更何况,奴婢能够留下这条命,也是托曲总管的福。奴婢已经感恩不尽了,不敢高攀曲总管什么。”尘儿的目光极冷,能够为了小姐死,是做奴婢的光荣。
他呢?他做了什么?他让自己成了中途换主的罪人!尘儿抿紧嘴唇,根本连看都不想看曲绡一眼。自己心中已经够呕的了!他在干什么?在别人面前故意表现出对自己的关心爱护?还嫌自己死得不够快是么?尘儿的气愤,不单是因为曲绡为她指明一条不归路,更是因为小小姐离开的那夜,他说的那几句话!怪不得小姐会离开殿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