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前,汶锦还特意为前世的自己和孩子过了五七之祭。三柱草香,一杯清茶,了断前世今生的亲情与思念,也跟自己的过去做了一次终结式的告别。
没想到她的孩子还活着,真是奇迹,更是老天的眷顾。
这个惊喜只是她偷听来的,还没有确定,她必须亲自去听一遍。
她沉思了一会儿,披上披风,没叫丫头,悄悄出去,从侧门去了后院。
洛芯对苏滟说的奇事很感兴趣,“苏八姑娘,我想问……”
“洛姐姐,你能陪我来偷金桔,就是我最好的朋友,你还是叫我滟儿吧!叫苏妹妹、滟妹妹也行。”苏滟在金桔树下转了两圈,寻找爬树的最佳位置。
“好吧!滟儿,程汶锦的儿子应该是你三哥的嫡长子,为什么死了要埋到偏僻的花园?是不是死得蹊跷呀?”这位洛姑娘倒是个喜欢刨坑问底的人。
苏滟愣了一下,摇头道:“我不能跟你说,我母亲昨天还嘱咐我不要乱说这件事,我一高兴就忘了,要是让我母亲知道非……啊——”
“怎么了?”洛芯回头看到汶锦朝她们走来,也吓了一跳。
“你、你是海四姑娘?”苏滟一点也不象做贼的,看到主人,不惊不畏,反而大大方方迎上来,“我认准了,你就是海四姑娘,一年多不见,你长高了,也变漂亮了。去年端午,我们去看龙舟赛,我跟你说了好多话,你不记得了?”
汶锦朝洛芯和苏滟福了福,微笑道:“我怎么不记得?我们两家从京城一起来到西南省,我们又一起在朱州府的女学读书。苏大人任历州知府,我父亲到罗州为官,我们两家才分开了。我很喜欢听妹妹说话,去年端午一见,就一直惦记着,一直没机会和你再见。后来听说你们家一入秋回了京城,入冬才回来。”
洛芯扯了扯苏滟的衣袖,低声问:“你不是说海四姑娘是个闷葫芦、你跟她说了一天话、她统共说了不到三句吗?你看她不是挺爱说……”
“海四姑娘一个多月前得了河神点化,西南省都传得沸沸扬扬,你没听说吗?她性情大变,也爱说话了,有什么不对吗?这也是奇事。”苏滟见汶锦温和友善,忙上前拉起她的手,歉意一笑,“海姐姐,我说你是闷葫芦、不爱说话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你可别计较。对了,听说你这次落水染了风寒,好些了吗?”
“多谢妹妹关心,我已经好了。”汶锦转向洛芯,“这位姑娘是……”
苏滟忙说:“她叫洛芯,是清平王的侄女,只不过……她的父亲上个月刚调到朱州府做同知,她没随洛同知去任上,一直住在石林郡老宅,离这里很近。”
汶锦猜到洛芯出身洛氏一族,却没想到她是清平王的侄女。据说现任清平王只有一个弟弟,还是外室庶出,和清平王府并不亲近,估计就是这位洛同知了。
几天前祭拜河神的仪式由洛氏一族组织。为救那些孩童,她蔑视了洛氏一族的赫赫权威,还和洛家人发生了冲突,定会因此得罪洛家和清平王府。
可她此时没从洛芯脸上看到怨气与不满,心里平静了很多,对洛芯欲加礼貌。
“见过洛姑娘。”汶锦朝洛芯正式行礼。
“洛姑娘比你大一岁,比我大两岁,你就叫她洛姐姐吧!洛姐姐也是很和气的人,和清平王府的贵女,还有洛氏族里的姑娘们都不一样。”
汶锦和洛芯两世都素昧平生,新近又和洛家结怨。可苏滟性情率直纯真,经她热情引荐,两人就是心有芥蒂,也要冰释,就顺她的意思姐妹相称了。
苏滟和洛芯与汶锦年纪相差不多,她们是外人,却比她那些血脉相连,却处心积虑的姐妹强多了。重生一世,结交了同龄的密友,汶锦很高兴,也格外珍惜。
“听说苏妹妹要采摘金桔,我们庄子里有桔园,几百棵金桔树,苏妹妹大可以随便摘。快午时正刻了,要不你们在我们庄子里用饭,下午我带你们去桔园。”
洛芯与汶锦今天才认识,不熟稔,不好意思留下来用饭。苏滟却不客气,自己想留下来,还替洛芯答应了,又吩咐丫头到花庄给她的家人传话。
“其实也不是我想要金桔,是我们侯府的四姐姐想要西南省特产的金桔,说是可以拿来入药、酿酒、做蜜饯,我就想弄一些金桔给她送到回京城去。”
“是苏四姑娘想要金桔吗?”
“是呀!海姐姐认识我四姐姐?”
汶锦摇头一笑,说:“听说过,可能小时候见过,现在想不起来了。”
“我都忘了咱们两家有亲了,我姑母是你大伯母。”苏滟拍了拍脑袋,为惩罚自己忘了事,就打开了话匣子,说了许多与苏四姑娘有关的事。把苏四姑娘救下程汶锦的儿子说得格外清楚,好像她亲眼所见一样。
前世的她是不好交际走动、不愿管事的人,嫁到苏家不到一年,对锦乡侯府的人了解不多。她只知道苏四姑娘是庶出,也是沉闷性子,印象并不深刻。
听苏滟一说苏四姑娘通医懂药,处事又八面玲珑,就令她迷糊了。不管怎么说,苏四姑娘救了她的儿子,这份深恩厚义足以让她铭记此生。
苏四姑娘懂医术、知药理,有她看顾,小孩子在险象环生的侯府会少一些灾病。基于这一点,别说苏四姑娘想要金桔,就是想要黄金,汶锦也会奉上。
反正周氏有的是金银,做亲娘的,为儿女花钱理所当然。
她们一起吃完午饭,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