汶锦正琢磨洛川郡主其人,想着怎么说服她,完成范成白交给她的任务。
当洛川郡主说出“因为你该死了”这句话时,汶锦才意识洛川郡主眼底散发出强烈的仇恨和敌意。她还没反应过来,身体一倾,就倒向了水中。
“啊——”
这一声惊悚的尖叫包含了太多情绪,但很快就被波涛汹涌的河水淹没了。
她落入冰冷的水中,很快被奔流的河水卷走了,而且她的身体越来越沉。她拼命挣扎,却抓不到可以阻拦她身体的东西,哪怕是一根救命的稻草。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洛川郡主看着汶锦在水里挣扎呼救,拍掌大笑,眼泪都笑出来了,“太精彩了,太好玩了,原来一个人可以这样悄无声息地死去。哈哈哈哈……都去死吧!留着我这个皇家寡妇活到天长地久、海枯石烂。”
洛川郡主疯狂的大笑和击掌喊叫惊动了正在堤坝下面勘查的人。他们高声询问,没有得到回音,又听到洛川郡主大笑不止,才急忙跑上堤坝观看。
“海、海四姑娘失足落水了,快、快救人,快——”
“哈哈哈哈……谁说海四姑娘失足落水了?是本郡主送她去见河神了。她说她得了河神点化,变得聪明了,就目中无人了,本郡主不服,就要让她去死。是本郡主推她下水的,你们哪个敢管?我可是皇家的寡妇,我就想要她的命。”
听到洛川郡主的话,人们才知道是她把汶锦推下了水。当下救人要紧,任她放肆喊叫,百般挑衅,甚至阻止救人,谁也顾不上理睬她了。
汶锦的身体被一个浪头涌起,又被另一个浪头打落,起伏间,她仍在漩涡中拼命挣扎。奔流的污浊的河水吞没了她的身体,她沉入水中,又随浪涛奔流而下。
海诚跑上堤坝,就知道汶锦落水,当即惊得失了三魂七魄。听到有人高喊救人,他才被惊醒,就要跳到水里救女儿,被随从死死拦住了。
他不游泳,跳进去不是白搭吗?
“绣儿、绣儿……”海诚趴在堤坝上,抱头痛哭,哀求众人下水救人。
范成白足够冷静,赶紧组织会游泳的民工下河救人,又让人拿鱼网到下游拦截。可罗夫河这一段河道较窄,水流湍急,天又要下雨,而且人已经被冲出十几丈远了。这种情况下去救人,人能否救上来是未知数,陪葬的可能性极大。
会水的民工不少,但见眼前的情景,都犹豫着不敢下水。尽管海诚哭喊着叫出一千两银子的高价,可重赏之下,面对生命抉择,任是谁也需掂量一番。
唐融和乌兰察正在堤坝下逗弄牛羊,听说汶锦落水了,都飞奔而来。
“乌狗,你千万别下水,你洗澡时间长了都昏,下水就变死狗了。”乌兰察追随唐融来到堤坝上,见唐融要下河救人,紧紧拉住他,高声劝阻。
“躲开,别拦着我,还有,再叫我乌狗割了你的舌头。”
“不行,你下去救不了人,还要让别人救你,不是更麻烦?”
“那你去,你会水。”唐融要推乌兰察下水。
“水流太急了,我害怕、害怕……哎!你看——”
就在范成白正组织救人、唐融和乌兰察争论的的时候,十几根木头被扔进水中。一袭青衣自堤坝上飞跃而起,跳入水中,施展轻功,踩着浪头在水面上奔跑。
水花滚滚,青衣猎猎,矫健敏捷的身影在水面激起晶莹的水花。他时而起伏飞跃,时而踩木独立,如谪仙、似精灵,寻找救人的最佳契机。
“乌狗,你看——河神,真的是河神。”乌兰察被水面上飘逸的身影惊艳了心神,他高声惊呼,早已把救人抛到脑后了。
“什么河神?是下水救人的人。”唐融受了启发,赶紧去搬修建堤坝的木头。
范成白看到水面上的青影,一时气短,长吸一口气,才喊道:“临阳王殿下都下水救人了,你们还等什么?殿下的性命不比你们尊贵得多吗?”
听说下水救人的人是临阳王殿下,堤坝上顿时热闹起来,又有欢呼声、助威声响起。会水的人纷纷跳下水救人,也有人往水里扔木头,洒鱼网,帮助救人。
海诚跪到堤坝上,热泪盈眶,此时他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只冲正在水中救人的萧梓璘磕头作揖。女儿生死未卜,他的心一直悬在嗓子里,不敢有片刻放松。
萧梓璘身份尊贵,能下河救他的女儿,不管成与否,这份恩情他和他们一家都会铭记此生。如若人救不上来,或者萧梓璘有闪失,他都将面临人生的危局。
又一个浪头将汶锦冲起,她随着波涛飘浮,已没有挣扎的迹象了。一大朵浊白的水花打在她身上,她呛出一口水,就没有动静了,脸比水花还有白上几分。
萧梓璘下水时,就扔掉了披风,下水后,怕衣服湿透增加份量,他连外衣也甩掉了。衣服湿透,他浑身瑟瑟发抖,连抱胸膛取暖都顾不上了。
他踩在木头上,慢慢靠近汶锦,一个浪头打来,将他打翻到水里。他没入水中,连呛了几口水,又抓着木头浮出水面。他见汶锦已沉入水中,生机渐逝,他不顾已身处险境,迎浪而上,抓住了汶锦的衣服,又抓住了她的手臂。
一层浪花涌来,他托住汶锦,把她紧紧抱在怀里,替她挡住汹涌的浪涛。
“真是个傻瓜,几次了?你说你落水几次了。”萧梓璘喃喃低语,在他感觉身体冰冷无力、眼睛都要闭上的时候,他仍咬牙用力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