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花典记载,庆嘉一年,九殿下荼玹继尊者之位,大殿下、二殿下、三殿下、六殿下与七殿下出兵篡位,将魔桃林层层包围整整三日,尊者荼玹闭门不出,直到七日后,弑尊降临魔桃林,尊者复出,凭借一己之力,平息叛乱。
当时,大殿下、二殿下、三殿下当场被斩杀,六殿下与七殿下,则是经脉全毁,被流放九幽,永世不得出。
剩下的四殿下、五殿下与八殿下,则是被幽禁于魔渊,与流放无异。
“这一场战争让我失去了太多,所以我也受到了惩罚,永生永世沉浸在孤寂中无法脱身,对这场战争的记载,撰写史书的人说我杀伐果断,有勇有谋,那只不过是胜利者对历史的装饰罢了,我终究摆脱不了弑兄的事实,就像是你永远忘不了,灭族之恨一样。”荼玹略有深意的看向安釜,郑重的说道。
“过去都过去了,再说这些也没有意义了,你依旧是花谷的一代明君,在你的统治下,花谷的实力日益增强,这是不争的事实,我不认为你的那些会斤斤计较的哥哥能够有这种能力。”安釜站起身来,跃下青鸟,早在半个时辰之前,花宫便已经到达了,青鸟爬在地上,已经听的都要睡过去了。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荼玹凝视着走在前方的安釜,沉默了片刻,说道。
“我知道,我有些冷,要早些休息。”安釜加快脚步向魔桃林走去,将荼玹甩的远远的。
她何尝不知道灭族之恨有多么难跨越,她不记得西陵祭做过了什么,不知道他到底和自己有着怎样的瓜葛,也不知道她的哥哥为什么那么防备他,她忘记的太多了,所有人都在瞒着她,周围贴心的有这么多人,可是她却连知道过去的自由都没有。
荼玹看着与自己闹别扭的安釜,不由得暗中松了一口气,好在她没有发现自己的异状,不然的话,他真不知道应该怎么和她解释。
摩云山深处,一处十分隐蔽的山涧中,一抹鹅黄色的身影伏在山溪一边忽而清晰忽而悠远。
山涧中的一棵千年老树下,一道玄色衣袍的身影静静的靠在树干上,脆弱的像是玻璃娃娃一样,只要碰一下就会碎掉一般,如果仔细看,那玄色的衣袍,分明是血迹干枯留下来的痕迹。
那鹅黄色的身影取出一条白色的手帕,仔细的擦着那人脸上的汗水,眼底全然是用不尽的温柔。
“兔子……”那树下靠着的人影突然吐出一句话,那鹅黄色的身影拿着手帕的手突然一抖,这句话,在这半日里她已经听到过无数次,只是,这两个字总是如同魔障一般,时时刻刻的敲在她心里,摧毁着她的心。
“少殿主,你好些了没?”那鹅黄色的身影轻轻拍了拍那人的脸颊,小声问,听着声音,应该是个女子。躺在树下的,竟然是半日前来寻找补魂草的容谢。
“兔子。”处于昏迷中的容谢并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下意识的重复着那两个字。
“兔子,这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女子,让你这么牵肠挂肚。”那女子微微叹了一口气,殊不知这语气中竟然带上了浓浓的羡慕与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