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岐山跟锦衣卫站在牢房门口的楼梯上。
牢房内,时不时传来男人声嘶力竭的惨叫声,一声高过一声,凄惨无比。
几名锦衣卫暗暗乍舌,有人伸头到门里,想要偷偷看上一眼。
严岐山却清咳一声,吓的那人连忙把头缩回来。
“不想要命了!”严岐山沉声喝道。
所有人只能静静的等着,大约过了两柱香的功夫,楼梯上传来脚步声,摄政王风暮寒自牢房内缓步走出。
“王爷辛苦了。”严岐山别有深意的露出微笑。
风暮寒信手将牢门钥匙丢进严岐山的手里,“严大人见笑了。”他幽幽道。
严岐山再没说什么,目送风暮寒离去后,急急带人下到牢内。
只见五皇子缩在地上,全身痉挛不止。
严岐山吩咐身边的锦衣卫道:“进去看看,当心别让他死了,我们不好交待。”
一名锦衣卫打开牢门,进去细细查看一番,发现五皇子身上并无外伤。
“大人。”那人道,“五殿下的腿……只怕是保不住了。”
严岐山一愣,目光落在五皇子的下半身,可是从表面上看,并无异样。
“只怕是经络全都断了……”那人道,“要不要寻太医来?”
严岐山略一思忖,摇了摇头,“就这样吧,你们好生看守着。”
风暮寒的功夫有多厉害,严岐山最是清楚不过,他能亲自动手,想来也是为了给他的王妃,还有文将军出气。
严岐山瞥了一眼缩在地上,全身冷汗涔涔的五皇子,头也不回的带人离开了。
皇帝驾崩之事,很快便公之于众。
京里丧钟长鸣,各府都换上了白灯笼,二皇子亲自主持先皇丧礼。
秋日的太阳毒辣辣的,放眼望去,整个宫内俱是白色的帷幔、白绫,宫女们身着素衣,不施粉黛,在阳光下,直晃得人眼前发花。
叶芷蔚还没等进入正殿,远远的就听见殿内传来嘤嘤的女子哭声。
风暮寒亲自陪她进了大殿,只见宫里的嫔妃们全都聚在此处,哭的伤心欲绝,按照规矩,她们要在这里哭上三天三夜,按说一个人哪有这么多眼泪,可是就算是一滴眼泪也哭不出来,也要哭,准确的说,哭到最后,她们只是在这里干嚎了。
不过从外观上看,根本看不出破绽,这些女人们掩饰的极好,一个个手持帕子遮住眼睛,就连哭的动作都极其优雅。
风暮寒进来时,不少朝臣的女眷全都往这边看过来,谁都知道现在朝中摄政王一手遮天,就算新帝继位,也要靠他来扶持。
所以说与其讨好新帝,还不如讨好这位摄政王来得实在。
她们偷偷望过去,但见见摄政王低下头在他的王妃耳边细细叮嘱着,神色不似她们常寻见时那般冰冷,眼角眉梢竟带着少有的暖色。
这对于一些以前尚不了解摄政王的女眷来说,尤其令人惊讶。
“若是累了只管寻这里的宫女。”风暮寒低声道,“我已经安排好了人手,你随时都可以去香云殿休息,这边还要哭上好几天,你还没出月子,当心累坏了身子。”
叶芷蔚点了点头,来到哭丧的队伍前,规规矩矩在属于她的位子上跪了下来。
风暮寒剑眉微蹙,回头叫宫人送来了方垫子,放在叶芷蔚膝盖下。
风暮寒才刚刚离开,叶芷蔚就听见周围的哭声里夹杂着低低的说话声,她用余光扫过去,只见有些女眷竟然犀利到一边哭着一边聊天。
叶芷蔚用帕子挡住脸,也开始了哭丧大戏。
不过因为她的身份,并没有宫人敢去盯着她看,她只需耸动双肩,后面的人根本就看不到她的正脸,所以也不算太辛苦。
不过隐约间,叶芷蔚总觉得有一道视线停留在她的身上。
她以帕子作遮掩,偷偷转过头去,只见人群中,一个模样清秀的女子正在盯着她看。
叶芷蔚觉得自己以前并没有见过这个人,于是又回头仔细的看了她一眼。
那人仍在看她,目光幽深,仿佛想跟她说些什么。
又跪了会,殿内突然响起了阵骚动。
只听宫女们惊呼道:“有人晕倒了……”
叶芷蔚循声望过去,只见众人七手八脚的搀扶着一个女子站起身来,慢慢往偏殿走去。
经过叶芷蔚身边时,那女子两腿一软,似乎支持不住,险些倒在她的身上。
叶芷蔚这才看清,这名女子就是一直在后面偷偷注视她的那人。
见宫女将那人送到偏殿去了,叶芷蔚跪在那里,满脑子里都是刚才那人经过时,投过来的,别有深意的眼神。
想到这里,她的身子一歪。
马上便有宫女过来搀扶她,“摄政王妃,您没事吧?”
叶芷蔚似身上没有力气,靠在宫女身上,嘴里还说着,“没事……我只不过是伤心过度罢了。”
心里的小人也不禁被她自己说出的话深深的恶寒了一下。
什么伤心过度,这皇帝死了,只怕真正为他感到伤心难过的没有几个。
就连这些宫里的嫔妃们,也只不过是为了她们自己而哭泣,她们哭的是以后没了依靠,没了着落。
宫女们要派人送叶芷蔚回香云殿,却被她拒绝了。
“我去偏殿那休息一下便好。”
于是宫女将她带到偏殿。
刚才那名晕倒的女子也在这里休息,见她过来,连忙起身施礼,“见过摄政王妃。”
叶芷蔚大大方方的点了点头,在休息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