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亲宴,被这突然出现,自称李甲的男子瞬间搅乱了。
不少命妇掩面窃窃私语。
“听说这位杜大小姐自幼便失踪多年,以前的身份谁说得准啊。”
“就是,也不知她使了什么法子,骗得钱巡抚认她做了侄女,可见是个有手段的。”
钱巡抚怒道:“大胆狂徒,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岂能容你胡言乱语!”说罢身边的侍卫们扑了下去,几下便将那年轻男子擒拿住。
自称李甲的男子被侍卫揪住了肩头,但仍喊得声嘶力竭:“十娘,你不认我便罢了,你敢说不认你自己亲手给我的定情之物?”
那人说得有模有样,在场众人一时间都把视线投到了杜薇的身上。
“不知是什么样的信物,李公子不如拿出来看看。”人群中不知谁说了一句。
顿时出来不少人随声附和,“就是啊,这其中要是有什么误会我们也可做个见证……”
杜薇心中冷笑,果然见不得她好的人不在少数。
就在这时,突然人群中有人发出惊呼。
众人寻声望去,顿时全都惊得呆立当场。
只见南王世子风暮寒竟然离了步辇,身后跟随着侍卫青衣,正缓步向人群这边走来。
钱巡抚只觉脑门上瞬间见了冷汗,急急赶过去劝阻道:“世子爷有事尽管吩咐,莫要再乱走了,当心崩了伤处。”
杜薇也一时间愣住了。
本来风暮寒今天强行替她出头便已是成为众目焦点,若是再露出马脚被人发现他并未受伤的事实……
杜薇心里隐隐生出不安,眼前这冒牌的李甲都没能动摇她的心绪,可是现在,当她看到那个男人正一步一步向她走来的时候,心却不受控制的乱跳起来。
是因为紧张?还是替他担心会被别人看出破绽?
就连她自己也说不清这种感觉究竟是为了什么。
“咳咳咳……”风暮寒以袖掩住苍白无血的薄唇,剧咳稍歇后脸色显得愈加脆弱,唇边还残留了一丝血迹。
众人看了心中无不惊骇。
南王世子周身都充斥着冰冷的寒意,仿佛一个明知自己不能久活于世的人,却冷眼耻笑众生一般。
杜薇不由得蹙眉,上前准备劝阻,可谁知风暮寒却衣袖一甩,径直坐上了席间的上首座。
抬眼扫了一下神色各异的众人,冷冷一笑:“本世子倒想看看,薇儿究竟将什么物件给了别人定情。”语气幽幽,只让刚才说风凉话的那些人俱都闭上了嘴。
世子爷既然开了口,钱巡抚无法,只得让手下侍卫放开那自称李甲的年轻男子。
那人从怀里取出一只手帕,打开后里面露出一只红珊瑚的耳环。
“此物乃十娘当初亲手交付于我。”那人面露微笑,自信道:“十娘莫非想否认不成?”
杜薇向前迈出一步,本想离得近些看个仔细,不想手腕却被某人暗暗捉住,害她只得站在原地干瞪眼。
杜薇扭过头来,正欲无声控诉她的不满,却不想对正对上一双满含星辰的凤眸。
风暮寒面色微寒,低声呵斥道:“离那么近做甚!”
杜薇无奈,只得远远瞧着,不过唇畔仍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风暮寒这家伙莫非是怕她跟着别人跑了不成?
对面年轻男子展开手帕,让周围众人也都看清上面的红珊瑚耳环。
“薇儿……”杜夫人紧锁眉头,刚想开口,不想却被杜薇抢先一步道:“没错,此物确是我所有。”
顿时,人群中议论纷纷。
那冒充的李甲更是得意,不由道:“如何?我没有说错吧?她就是我的小妾十娘,只因当日在江上我们闹了些不愉快,不想你失足掉落江中,幸喜无恙。”说着重新上前想要去拉杜薇的手。
钱巡抚手下的侍卫正欲上前阻拦,忽见一袭黑色的锦袍衣袖划过,将杜薇整个人都拉了过去,年轻男子扑了个空,只见上首座的南王世子目光如刀,只吓得他站在原地动弹不得。
杜薇耳畔传来风暮寒冷冷低语:“你还想要戏耍到什么时候?本世子的耐心可不充裕,那人若要碰到你半点,本世子绝对会立即让人砍了他的手。”
杜薇心中小人频频吐舌,心道这个男人也太小心眼了吧?碰到半点便要砍手?
这时杜夫人上前细细看了那只红色的珊瑚耳环道:“此物确是薇儿所有,但却是我在奇珍阁特意订制的,若说此物是什么定情亲物,这玩笑未免开大了吧?”
钱夫人在一旁冷笑道:“此人口口声声说此物是他的小妾与他的定情之物,但实际上它却是杜夫人最新在珍奇阁订制的首饰,想必是薇儿什么时候丢了一只被他捡了去吧?”
杜薇淡淡一笑,“非也,此物我从未配戴过,一直珍藏在盒中。”
闻听此言,众人无不面面相觑。
此事若是真的,只怕这其中的道道就没那么简单了。
除了杜府中人,谁能私下取得杜大小姐身边之物,只怕今天这事还是出在内贼身上。
想到这些,杜老爷的面色也不禁阴沉下来。
“口说无凭无据,杜夫人如何能辨认出此物是你当初定制的首饰?”韩夫人嗤笑道。
杜夫人不满道:“当初我在珍奇阁一共订制了三套同款的耳环,分别是红珊瑚、红宝石与红玉,都有与之成套的头面,珍奇阁在凉州城也算是有名了,自是可以查到定单。”
众人听了无不暗暗点头,不少官家小姐看向杜薇的目光中